摸鼻尖,看了永王爷一眼。 果然,这女人心就跟海底针一样,根本让人琢磨不透。 从小到大,孙恪见多了永王妃在慈心宫里俯首做小,陪着皇太后说话解闷时,要多规矩懂事就有多规矩懂事。 幼年时,小王爷不懂婆媳相处之道,还问过永王妃,说安阳姑母从前又爬宫墙又打架的,皇祖母都疼她疼得厉害,可见皇祖母是喜欢性子野的姑娘的,那为何母妃要这般乖巧,与姑母截然不同呢? 永王妃说,女儿和媳妇不同,长公主可是翻墙醉酒,但她不行。 小王爷彼时自然是没有听懂的,随着年岁增长,懂的事情多了,慢慢品出些味道来。 他本以为,他已经了解了“婆媳相处之道”,可眼下听他母妃这几句话,他才晓得,他差远了,他至今弄不懂他母妃到底在想什么。 小王爷越不懂,对永王爷就越同情。 永王爷被孙恪那满是同情的目光看得一头雾水,只觉得脖子后凉飕飕的,他打了个寒颤,便清了清嗓子道:“你母亲看人不会看错,那顾姑娘,左右你也是喜欢的,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孙恪哪里敢定,急切道:“我哪儿就喜欢别人了?这又是哪里传出来的混账话?” “长平说的呀,”永王妃抿了一口茶,“我都知道了,你还怕什么羞,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多正常的事儿。” 要不是事情不好到处张扬,小王爷恨不得现在就把长平县主叫到跟前来,仔细问问他那位表妹,她到底是哪只眼睛看出来他中意顾云锦的。 永王妃见儿子还是一副垂死挣扎的样子,干脆把话挑明了:“你当时说是长平办赏花宴要借园子,可长平说了,那其实是你提出来的,她那时候根本不认识顾姑娘和侍郎府两姐妹,是你提出要请人家来的。 还借着赏花宴,让阿渊和晋之给你打掩护,一道去看看顾姑娘长什么样子。 自华书社里打起来那回,你也在当场的。 还有胡同烧了那一回,你在酒楼大堂怒斥那书生,给顾姑娘说了一溜儿的好话。 你从小到大,何时这般对人上心过?还说不是喜欢?” 孙恪听得目瞪口呆,他半点没想到,他那时候一心看热闹,竟然还看出了危机来。 他忙解释道:“您别听长平说道,她什么都不晓得,她前回还说我跟那谁谁相熟,结果我就只跟那人打过一照面,街上遇见她问了安罢了。” 永王妃是知道吏部苏大人家女儿那事情的,因此长平头一回跟她说顾云锦时,她没有放在心上。 后来听得多了,她也打趣一样问过孙恪,就当一个乐子,并未当真。 可这次不一样,她下定决心要娶儿媳妇了,不管孙恪怎么看顾云锦,反正她挺喜欢的。 孙恪只看永王妃神态,就晓得事情不摊开来说,是摆不平他母亲的了,他只好深吸了一口气,示意母亲屏退屋里伺候的人。 永王妃见他一脸慎重,还是遂了他的意思,只留下一个心腹嬷嬷,其他人都打发了。 “我和你父亲坐着,就看你能讲出个什么花来!”永王妃拿指尖点了点孙恪。 小王爷这才压着声音,道:“赏花宴那事儿是我弄出来的,但不是阿渊和晋之让我打掩护,我们就是好奇满京城说好看的顾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胡同烧了,一个姑娘家鼓励邻居们自救,明明是一桩巾帼不让须眉的好事,偏叫有心之人说成那样。 别说我和晋之是认得顾姑娘的,哪怕不认识,也要说句公道话。 您真要我娶亲,娶哪个都行,就是不能娶顾云锦。” “为什么?”永王妃奇道。 “阿渊瞧上人家好久了,您千万别乱点鸳鸯谱,”小王爷把蒋慕渊搬了出来,“要是乱了套,等阿渊回来是要跟我翻脸的,我又打不过他,到时候您来劝架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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