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二是与闻讯而来的百姓一道进素香楼的,他就站在大门边,因而东家最初没有看到他。 他说了那么一番内幕,见大堂里都在讨论虞贵妃的事儿,这才悄悄转身,离开了素香楼。 二楼雅间里,孙恪与程晋之对坐着,把各种消息听了个满满当当。 以程晋之的年纪,他自然不清楚金培英与虞家的关系,听得他瞠目结舌,偏过头问孙恪道:“小王爷,你怎么看?” 孙恪慢条斯理饮着茶,半晌才冒出来一句:“阿渊的百姓缘真不错,人人都替他说话呢。” 这般答非所问,显然是不想对金培英的事儿过多品论,程晋之也干脆不问了。 另一厢,袁二绕回了落脚的小院,推门进去,就瞧见了站在庑廊下的听风,他心里有数了,让听风往里头禀了一句,就说消息放出去了。 听风进去传禀,周五爷和蒋慕渊正落子下棋,闻言,两人都轻轻点了点头。 周五爷捻着棋子,道:“要不是我清楚一连串的事情与小公爷无关,我都要猜测是你在整金培英了。” 从偷盗起,到控诉金培英纵容底下人霸产,添上蒋慕渊手里的一些佐证,足够让金培英在两湖总督的位子上坐不下去。 蒋慕渊是要收拾金培英,要不然,也不会在离开两湖前让徐砚盯着金培英,看看对方是否会出现霸产的状况,可他却没有料到,有人比他还着急。 蒋慕渊落下一子,道:“我只是没弄懂,孙睿也好、孙禛也罢,他们整金培英做什么?” 前一回,蒋慕渊与周五爷说过,眼下的状况,他是雾里观花,有很多弄不懂的情况。 他对孙睿及孙禛都起过疑心,但事情有说不通的地方。 退一步讲,北一、北二胡同的大火是一场意外,但青龙偃月刀的事儿的确是人为的,弄出来之后,一系列引导之下,遭受了骂名的是虞贵妃。 孙睿和孙禛都是虞贵妃亲生的,把火点到他们母妃头上去,这是什么道理? 更别说之后趁着两湖水情浑水摸鱼了,不管怎么摸,站在风口浪尖上的还是虞贵妃。 这也是盗窃案发生之后,蒋慕渊虽然质疑孙睿或是孙禛牵扯其中,却始终不敢确定的原因。 如今,背后之人真实的目的浮现了,却是直指金培英。 为了拿捏金培英,蒋慕渊让周五爷多番打听,才从陈年旧事里隐约挖出来那么一段,周五爷回京后,又问了几个人,昨天夜里却才准了这些往事。 他们得来辛苦,但孙睿和孙禛却不可能不晓得金培英与虞家的关系。 金培英是虞家的好助力,这两兄弟动他做什么? 周五爷低声问道:“三殿下、七殿下,小公爷更疑心谁?” “孙睿,”面对周五爷,蒋慕渊答得很直白,“孙睿经常出入御书房,听说我在两湖的时候,有一阵子他替圣上处理过折子,孙禛年纪小些,他能接触、动用的关系不比他哥哥。 可偏偏,孙睿是最不需要做这些事情的人。” 周五爷寻思着蒋慕渊的话,缓缓点了点头。 身为皇子,在朝政上拨弄搅和,他们的目的无外乎是拉党结派,图的是最后的金銮宝座。 中宫皇后没有儿子,虞贵妃极其受宠,一众皇子之中,孙睿最受圣上喜欢,如此状况下,他动其他不同路的官员也就罢了,为何要去动与虞家一条船上的金培英呢? 周五爷迟疑道:“莫非是金培英起了旁的心思?他想离开虞家这条船?” 疑问一出口,周五爷自个儿就品出矛盾来,失笑着摇了摇头。 对金培英而言,如今局势下,还有什么比虞家更好更大更安稳的船呢?做生不如做熟,金培英这个人,没有那么蠢的。 明明线索指向了孙睿,但逻辑上说不通,这也是事情进展到现在,蒋慕渊依旧说“雾里观花”的原因。 蒋慕渊笑道:“孙睿嫌疑重,但也不能排除御书房里有别家棋子。” 韩公公,其余当差的小内侍,这些人之中,兴许就存了答案。 可周五爷清楚,无论答案是谁,这个人都是暂时揪不出来的,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别说是孙睿、孙禛这样的身份,连把事情推到韩公公身上都是不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