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晓得能不能让太太点头,等老爷回来再出殡……” 杨氏听得眼泪连连,道:“老太太除了风寒,还有旁的症状吗?” 蔡嬷嬷叹气,她知道刚才外头闹腾,便道:“话赶话的,您别把婕姑娘和画竹的话搁心上,老太太就是风寒,采初虽然睡着了,但一直在屋里守着,一旦有人进出,怎么会不醒呢?再者,奴婢们亲手换的衣裳,若有些什么,肯定都看到了。老太太身上没有一点伤。” 杨氏闻言点了点头,缓缓道:“寿衣既然是老太太亲自安排的,肯定是她喜欢的款式花样。 她还喜欢那条松青石的抹额,还有那只掐丝兰花领扣,别忘了那串佛珠,就是哥哥从普陀求回来,都给老太太戴上。 这些就靠你们用心了,我去跟嫂嫂说,最后哪怕一样都不给老太太戴了。” “您放心,出殡时一定给老太太戴上。”蔡嬷嬷说完就去箱笼去翻找。 采初拧眉,道:“佛珠老太太一直都是戴着的,今儿早上换衣裳时,好似没看到啊……” 杨氏的心里咯噔一声。 采初彼时心惊胆颤的,此刻回忆也模糊了,便向蔡嬷嬷求证。 蔡嬷嬷亦是糊涂起来,倒吸着气,摇了摇头。 采初跺了跺脚,爬上拔步床,摸了一遍被褥,翻看了枕头底下,又把被子全抖开来看,寻了一圈又蹲下来,最终从床下寻了出来。 “还好没丢,”采初把串子递给杨氏过目,“可能是换衣裳时,不小心给弄落的。” 杨氏握着佛串,心说有可能是老太太昨夜难受、唤了采初却没有回应,便把佛珠扔在地上,哪知道这点儿响动也没有让采初醒来…… 她知采初伺候老太太素来用心,这般戳心肝的话,此刻也就不提了。 可她又不想离开这屋子,便慢慢问两人,老太太这几天吃了什么,说了些什么话,事无巨细地想要了解老太太人生最后的场景。 蔡嬷嬷陪着说了一下午的话,看了眼时辰,道:“姑太太,是时候去给老太太上香了。” 守灵有守灵的规矩,杨氏没有耽搁,回到了灵堂。 贺氏跪在那儿,见杨氏回来,啐了一口:“睹过物、思过人了?可看出端倪来了?还血口喷人吗?” 杨氏无力也无心与贺氏争辩,只规规矩矩地磕头。 贺氏得意极了,一个劲儿讽刺杨氏。 杨昔知听不下去,抬手拍了拍杨昔豫。 杨昔豫茫然抬起头来,见杨昔知冲他比划,他摇了摇头。 他劝不拢的,做不来和事老…… 杨昔知没有法子,只好硬着头皮与贺氏道:“这时候就别说了。” 贺氏的脸色霎时间沉了下来,扭头骂道:“没良心的东西!你们亲娘我被人诬陷的时候,你们不吭声,这个时候反而张嘴了,你们是谁的儿子?” 杨昔知暗暗叹了一口气。 贺氏骂骂咧咧的,直到管事婆子拿着供品册子来请教,她才闭嘴了。 “这个换成素肉丸子,其他就这么办吧。”贺氏很快就打发了人手。 邵嬷嬷就在不远处,瞧见贺氏在与婆子低语时,不住瞥着杨氏,似是很防备,她搓了搓手指,在婆子离开时,不动声色跟了上去。 走出去了一段,邵嬷嬷才唤住那婆子,道:“太太让把什么供品换了?” 婆子认得邵嬷嬷,想着这问题没有不能说的,便道:“说是把花生酥换作素肉丸子。” 邵嬷嬷闻言,脸上一白:“府里什么时候还采买花生了?老太太吃不得花生的,早三十年前,厨房就不让采买了,就怕一个不小心混在里头。你什么时候接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