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的神色跟听天书似的,顾云锦便解释了一句,道:“字面上的意思,许是捆住了手脚,许是用药弄倒了,总归不会让那对主仆动弹的。” “可杨家老太太还不曾出殡,这时候用手段送走,外头怎么看呀?”念夏问。 顾云锦摊了摊手,反问了一句:“便是留下来,外头的看法会变吗?” 念夏和抚冬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有答案。 即便顺天府里拿不到确切的证据,但京城看客的心中,十个有七个会给贺氏定罪。 匆匆忙忙把人送走,与留在京中,好似真的没有多大的区别。 而事实,与顾云锦的猜想差不离。 杨淮纠结了一整夜,到底还是做出了决断。 倒不是要逼着贺氏认下罪状,而是他听进去了徐令婕的话。 贺氏如今能对老太太下手,往后兴许就会对他自己下手,与这样的女人在一个屋子里住着,杨淮本能的恐惧。 既然不能把贺氏送去衙门里,那就远远打发去庄子上,为了让贺氏老老实实地被“困”在庄子里,杨淮趁着贺氏不曾防备,先下手为强,在贺氏的吃食里添了蒙汗药。 等贺氏睁开眼睛,她已经被五花大绑了,她的身边,是同样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汪嬷嬷。 贺氏的火气蹭的就上来了,可到底药效没有全散,她使不出半点力气,更不可能对抗绳子,她只能冲着杨淮破口大骂。 杨淮怒视着贺氏,厉声道:“我为什么这么做?你心知肚明!衙门里讲证据,家里不用,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你比谁都清楚!” 贺氏啐了一口,她也不与杨淮说虚的,直接就认下了,道:“我若不下手,老太太会饶了我吗?她惹了徐家,还想拿我去顶,你妹妹可以先下手为强,我为什么不可以?” 杨淮怒极反笑。 这是可以还是不可以的事情吗? “母亲为人精明,”杨淮道,“为何会与徐家闹到那个地步?你敢说,其中没有你惹事挑拨的原因吗?” 婆媳、姑嫂之间不睦,好些人家都会遇上这种问题,可有哪一家跟他们杨家一样,名声没了,前程没了,人命也没了。 “挑拨?”贺氏的眼睛里几乎能喷出火来,“我倒是想知道,你那精明的母亲为何就让我挑拨了?我不是个好的,她难道就是个好的?” 杨淮的小厮从外头探进脑袋来,低声道:“老爷,时辰差不多了,再拖下去,天就亮了。” “说的是。”杨淮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点了点头。 对与错、好与坏,现在不是讲究这些的时候了,他脑海之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把这对豺狼心的主仆送走,眼不见为净。 马车停在二门上,为了不招眼,还另备了轿子到院子里。 这厢正准备塞人,那厢杨昔豫与杨昔知都得了信,目瞪口呆地寻了过来。 贺氏一看到两个儿子就哭喊起来:“看看你们这个爹!你们过来给我解开、解开!” 杨昔豫下意识地要照着贺氏的话做,刚走了两步,就被杨昔知拉住了手腕,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 贺氏愕然,怒道:“我是你们的母亲!” 杨昔知像是浑然没有听见一样,只是看着杨淮,问道:“父亲要把母亲送去哪儿?” 杨淮淡淡答道:“送去庄子上,给你们祖母祈福。” 杨昔知垂下了头,唇角却露出了一个讥讽笑容。 祈福这种话,只能骗骗小孩子了…… 可让他阻拦杨淮,他又做不到。 这件事,总要有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