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着,是做了一个梦,挺好的梦。” 抚冬抿唇,见顾云锦笑容轻松,也就放下心来,道:“快到时辰了,姑娘起了吧,今儿个可不轻松的。” 顾云锦撑坐起来,看了眼窗外光亮。 因着积雪,外头显得比平素亮堂,她此刻并不困,便依言起身准备。 念夏和沈嬷嬷也来了。 沈嬷嬷一看顾云锦的那肿起来的眼睛,不由倒吸了一口气,悄悄问了抚冬两句,晓得并无状况,便不多言,只拿着帕子去外头抓了把雪,按严实了给顾云锦捂眼睛。 手帕冰冰凉凉的,顾云锦被冰得直抽气,却也晓得这是个消肿的好法子,老老实实地捂着。 昨儿半夜那句说“肿了也好看”,是顾云锦逗抚冬的,今儿这样的日子,谁不希望自个儿比平日还好看呢。 帕子捂在眼下,一只手凉着了就换另一只手,掌心里冰冰的,突然让顾云锦想到了那日蒋慕渊放在她手心里的冰心。 那颗冰心必然已经化了,可给她冰心的那个人…… 顾云锦抿着唇笑,他说他的心不会化,那她的心,也不会化的。 沈嬷嬷一直留心着顾云锦的动静,见她时而走神、时而笑,心里大致有数了:肯定是在想小公爷呢。 姑娘能一想起来就打心眼里笑出来,那她们娘家人也就放心了。 顾云锦沐浴之后,先换了身简单衣裳,由几个哥哥陪着去给祖宗大人们磕头。 顾家在京中不设祠堂,从前北三胡同里只摆了谷缜、顾致渝和苏氏的牌位,直至搬到了西林胡同,地方宽大了,单氏才定了一间堂屋把列祖列宗的牌位都供上了,平日供奉香火。 地上摆上了皮垫子,顾云锦上前跪下,目光从最上头一层,一点点往下,最后落在了父母的牌位上。 她抿住了唇,默默把昨夜的梦讲了一遍。 她梦到了镇北将军府,也听见了父母呼唤她的名字,可遍寻不着,只与顾云妙说了会儿话。 虽有遗憾,但也满足。 磕了头,顾云锦起身退了出来。 回到东跨院时,单氏请来给顾云锦梳头的夫人已经到了。 顾家这回请的是顾云思的婆母傅唐氏。 前头顾云锦及笄,傅太师夫人做了正宾,这次她虽也有心,但梳头的手艺还是傅唐氏更胜一筹。 顾云思与婆母一道来的,她自打有孕之后,还是头一次回娘家,单氏去二门上迎她们,见顾云思面色红润,精神头极好,就晓得这些日子肚子里的小东西没有折腾她。 怀孕这事儿,有人轻松,有人辛苦,十月间能吃能喝能睡的不少,吐得昏天暗地连走路都喘不过气的也有很多,单氏作为母亲,自然希望顾云思轻松些。 顾云锦一进屋,与傅唐氏和顾云思见了礼,就被催着去换嫁衣。 之前试衣时,顾云锦已经穿过了,可今儿心情不一样,只觉得这衣裳沉沉的。 抚冬和念夏替她前前后后都整理妥当了,顾云锦从内室里出来,就从傅唐氏的眼中看到了惊艳。 “好看,模样原就好,这衣裳上身,越发衬得人肤白貌美,这样子的新娘子,谁看了都喜欢。”傅唐氏抚掌夸赞。 单氏正拉着顾云思说贴己话,絮絮问了近些时日的状况,听见傅唐氏的声音,也扭头看向顾云锦,不住点头。 顾云锦被推到了梳妆台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