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僵住了,关节泛白,看得出来,她情绪波动很大。 顾云熙又问“他的生母是不是狄人?是不是因为他是北狄人,他才要开城门?” 一声低低的“不”字从惨白的唇中溢出来,而后又被全部吞了下去,再出口时,还是那句“不记得了”。 顾云熙性子上来了,他蹭的站起来,双手撑着桌面,瞪着顾云映道“不记得了?你怎么能不记得?” 顾云映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瞪着顾云熙“可我就是不记得了!” 顾云熙搁下筷子起身就走。 顾云映重新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如此一来,这年夜饭只能散了。 顾云锦送顾云映回房,谁也没有说话,但道别时,顾云锦看出来顾云映有话要说,却反复地欲言又止。 “云映,”顾云锦转回到炕床边坐下,拍了拍顾云映的后背,道,“四哥问到了点子上,对吗?” 顾云映紧紧抱住了被子。 顾云锦道“我问过卓家妈妈,她说,谁也没有见过二伯父的生母,她从来没有出现过,祖父当年就抱着襁褓中出生没几天的二伯父回了府中。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你在密道里听到了什么? 是不是就像四哥所说的,二伯父的生母是个狄人?祖父与一个狄人女子生下孩子,这事儿见不得光,所以你要保守这个秘密? 可是云映,那夜密道外的事情,本身就是秘密,除了我们自家人,一个字都不能朝外吐露的,你把真相告诉我们,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云妙不在了,她选择与二伯父划清界线,亲手刺杀了二伯父;三哥去追大伯父的遗体,至今生死不明,恐怕凶多吉少;还是你怕我们迁怒七哥?七哥没有对不起顾家,他尽力了。 又或者是,三哥也知道二伯父的计划?他不是去追大伯父的遗体,而是投敌? 你难道想护的那个是三哥? 他若背叛,他若出现在北狄军中,我们顾家就都完了,你护下来的栋哥儿、勉哥儿都完了。 那样,你还会选择护着三哥吗?” 这些是顾云锦这几日里思考的,来来回回的整理思路,想要从其中找到最可能的那个答案。 原本是打算再理得周详些,仔仔细细与顾云映谈一次,可今儿是话赶话的,顾云熙先问出来了,顾云锦干脆择日不如撞日,借此问了。 顾云锦琢磨着,哪怕顾云映不说,她多少也能从对方的肢体、眼神之中分辨出一些端倪来,可没有想到的是,说着说着,顾云映整个人都颤得很厉害了。 不止是人颤,脸上都泛着不自然的红。 顾云锦伸手一探,果不其然,顾云映又起烧了。 那日明明退干净了,不晓得是病情反复,还是今儿个去义庄受寒了,或是心里存着事儿、精神扛不住,热度又滚着来了。 这幅样子,叫顾云锦想逼,都不好狠下心来。 “话我都说了,我知道你能分得清好赖,”顾云锦叹声,“你又起烧了,我去请大夫。” 顾云锦才刚起身,手腕就被顾云映扣住了。 小姑娘不止脸上烧得跟着火似的,嗓子也烧得干哑,一张嘴,声音都是劈开的“三哥没有投敌,绝对没有。” 她说得很艰难,毕竟嗓子太难受了,可她还是一反“不记得了”的常态,一个字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