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呢。 良久,老汉终是把地图放下,站起身来,拖着蹶腿,走到外头,看着傍晚时分的北地。 这是一座空城了,与他第一次来这儿时,浑然不同,与他在这里乞讨生活的几十年,也不同。 曾经鲜活的生命、蓬勃的生机,不管是孩童还是老人,都不见了。 老汉垂着双手,闭着眼长长叹了一口气。 他缓和了好一阵,终是回过头来,看着顾云锦,问道:“如果有详细的地图,是不是能把狄人赶得远远的。” 顾云锦抿唇:“极有可能。” “是不是能在两军交战之时,让我们的兵士们能多活下来一些?” “明确的地形能制订出更详细、更有利的战术,能在追击、防御之时有更多的侧重,能让兵士们尽量多的活下来,”顾云锦看了眼高大的北城墙,道,“我们能知道狄人有多少路线可以穿过草原,做最有效的守备,而不会在他们奇袭到城墙之下还不知状况。” 顾云锦吸了吸鼻尖。 北地失守,顾致泽开城门的罪过是最最严重的,可他们至今不明白,狄人是如何到来的。 老汉经历了那一夜,也知道前一刻还在睡梦中,后一刻就已经破城了。 风雪模糊了视野,以至于城墙上的士兵根本防不可防,听到马蹄声时,终究是迟了。 这是在将来必须要防住的问题,找不到答案,所有在北部与狄人对峙的城池、关口,都有在视线受阻的冬季被奇袭的风险。 老汉又问:“若有地图,我们的商队是不是能走得顺畅些?” “老人家你走过商,入沙漠为何需要向导?不就是为了看天色、寻绿洲,让商队不至于折损在其中吗?”顾云锦道,“绿洲,记在地图上,向导与商人都有图可做参照,如何看天色,从向导们的口口相传记作文字,能传得更广,帮更多的人。” 老汉想了一阵,又问:“那马贼呢?” 顾云锦答道:“马贼行去无踪影,打劫之后迅速撤去,即便商人事后报案,财物性命都有损伤。可一旦狄人受损,没有精力南下犯境,朝廷的兵马就能抽出手去对付马贼。而整理地图,兴许能让我们发现马贼的落脚处,寻找有了方向,就不是在大漠、草原上虚费时间了。” 老汉反复思量着顾云锦的话,而后缓缓点了点头。 顾云锦说得很诚恳,没有拍着胸脯、大言不惭地应下这个、保证那个,她的言辞之中有所保留,也正是这样的保留,让老汉愿意相信她说的,也认为她说的是有实现的可能的。 “不仅仅如此,”顾云锦道,“我看了些商人描写西域的书,那儿的风土人情与我们不同,很多邻近的小国、部落,都有自己的一套规矩。 我们的商人头一次到访,没有准备,不知情况,受委屈、排挤不说,还容易起冲突,若能细细整理游记,叫踏上这条路的人多一些了解,也能避免许多问题。” 老汉听着听着,眼睛又红了。 他想起来年轻时第一次跟着哥哥们穿过沙漠时,他好奇又活泼,被哥哥们耳提面命,一遍遍教他什么可以、什么不可以。 他左耳进右耳出的,最后在别人部落里犯了忌讳,被提着马刀的三四个大汉追着撵,最后是兄弟们好说歹说、花钱消灾。 那些时光,恍如昨日一般。 老汉嘿嘿笑了,揉了揉僵硬的脸,道:“想法挺好,可是夫人,为何商人们要走关外,拿命搏一个来回?物以稀为贵,一旦西域的东西络绎不绝地进入关内,就不值钱了。” 顾云锦也笑:“走西域的风险,又不仅仅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