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心不稳,之后还怎么打?” 这番话说得还是极有道理的,且眼前这人是蒋慕渊,谁也不愿意得罪他,况且,真把北地失守往顾家身上推…… 北境的将领狠不下心与猜忌镇北将军府,跟着肃宁伯从京中过来的,都是听过顾家忠勇的,这会儿贸然起疑,实在不妥当…… “小公爷说得在理。”有人点头道。 蒋慕渊接着道:“顾将军战死了,如今尸骨都不知道在哪里,而他死后,还要被冠上那等污名。 这不仅仅是侮辱顾将军,也是侮辱我们。 安苏汗是在等着我们互相猜忌,把我们当猴看呢。 如此侮辱,各位,能听得?” 肃宁伯挥了挥拳头:“自是不能听他们的!妖言惑众!死到临头了还不忘拉垫背的!” 有肃宁伯表态,其他人自然也跟着点头,不管内心里是否还有一丝质疑,但表面上都达成了一致。 蒋慕渊出了大帐,顾云熙跟上来,低声道:“纸包不住火。” “火踩灭了就没有了,”蒋慕渊道,“不管如何,就是挑拨。” 兹事体大,顾云熙是懂的,他点了点头,只是心里不住想,蒋慕渊明明知道内情,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 蒋慕渊停下脚步,道:“我对安苏汗的了解不算多,按说他不会为了挑拨而如何耗损兵力……” 第592章 安苏汗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前世今生,蒋慕渊都没有亲身打过交道。 他对那位外号“熊瞎子”的大汗的所有印象,都来自于边关的一封封书,从每一次两军交战的状况来判断安苏汗的想法、性格。 顾云熙听了这个问题,也没有立刻回答。 事实,顾家之,与安苏汗交过手的也只有那几位长辈,而现在,都已经不在了。 云字辈的几兄弟,谁也没有接触过安苏汗。 若说交集,便是他们叫了安苏汗的儿子顾致清“三叔”叫了十几年。 顾致清这个亲生的没有理过安苏汗,顾致泽张冠李戴地出卖了整个北地。 这真是讽刺至极。 良久,顾云熙道:“我也只听父亲提过几句,安苏汗狡诈、阴狠、锱铢必较,还不信任人。” 蒋慕渊的眼皮子垂着,这几个词一直都是他们朝对安苏汗的定义,他慢吞吞抬了抬眼皮子,道:“所以,这么不信任人的安苏汗,能叫他三儿子神不知鬼不觉的调兵?” 顾云熙撇嘴:“除非他半只脚进棺材了,否则不可能,但正如之前说的,我也认为他不会仅仅为了挑拨而损耗兵力。” 这其的矛盾,如此刻覆盖在北境之的皑皑白雪,他们看不穿其的真相。 蒋慕渊还想说什么,见一小兵小跑着过来,也止住了话头。 “二位,”小兵行了礼,道,“伯爷请二位过去。” 去的不是肃宁伯的大帐,而是军医帐篷。 里头躺了一个人,两条腿都断了,脸伤痕累累,也是命大,这样子还能活下来。 看他五官,是一个狄人。 而肃宁伯等人围坐在边,冷眼看着他。 一副将与蒋慕渊道:“是领兵的,费了些劲儿才弄醒的。” 袭之时,乱作一团,谁也看不清狄人冲在最前头的是谁,但狄人发现被包围之后,发布撤兵指令的,却被城墙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正是眼前这一个。 他最终也没有逃出生天,剩最后一口气躺在城下,被人特特背回来,先保命,再逼问。 这会儿是刚醒的。 这汉子也算硬骨头,伤成这样,眼神里还满是仇恨。 这样子的,最是难对付,逼得狠了,人家两眼一翻,本来半死不活的,结果真弄死了,可不逼,又问不出话来。 若是个普通狄人兵士,死了也死了,偏这个是领兵的,行军路线,狄人部落的想法,他别人清楚得多。 起肃宁伯这儿,这狄人是浑然不怕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两条腿都没了,更不用怕了。 左右不过一个死字。 磨蹭了一阵,毫无进展。 蒋慕渊一手支着下颚,一手轻轻在椅子弹了弹,道:“把他扔到山口关下,会有人想做交换吗?” 所有人一愣。 能用作交换的,只有战功赫赫的大将、皇亲国戚,这一位,难道在狄人那儿如此显贵? “我们问了那么多俘虏,谁都不清楚行军路线,只晓得跟着前头跑,可见安苏汗那儿,很看重这条路线,怕兵士被俘虏后供出来,让我们反将一军,”蒋慕渊道,“而这个,作为能引路的,颇得安苏汗信任。” 负责翻译的官员当即哇啦哇啦说了一通,说得那狄人惨白的脸都要涨红了,两眼圆睁,恨不能瞪死蒋慕渊。 蒋慕渊根本不在乎,继续道:“真不说随他,我等会儿回前头去了,伯爷把所有的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