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陵再难打,最不济也能打成长达数年的消耗战,关键是孙睿和孙禛要逃出来,真落在孙睿手上,对朝廷来说,不是好事。 这其中道理,皇太后并非不懂,她叹道:“查个买卖孩子的案子,怎么最后就查得造反了……” 顾云锦抿唇,道:“猜测不少,有一个说法时买走孩子的就是孙璧,他想求长生不老。” “荒唐!”皇太后拉长了脸,“哪里能有长生不老?异想天开!” 可再是异想天开,也一样会有人去尝试。 从古至今,长生是多少帝王的梦想,求仙问道炼丹药,走火入魔到把自己弄得一命呜呼的帝王,都能数出一只手来。 先帝爷也有那等梦想,可他明白那是虚无缥缈的一个梦,平日当笑话与皇太后讲过,却不会去尝试。 没想到,起了这个念头消不下去的,反倒是孙璧。 “十之八九,”皇太后摇了摇头,“若不然,孙璧反什么?” 这种猜测,这两天京里是越来越盛行了,也有不少人,不知道是道听途说还是胡乱编排的,各种炼丹求长生的法子,讲了一套又一套,唬得人一愣一愣的。 那些消失在南陵的孩子,有说是孙璧养死士,有说是被孙璧当作了血奴,有些说早已经扔进了药炉成了丹药了,富丰街丢了孩子的那两家、从京畿一带进京的家属,为此厥过去好几个人,绍方德负责,衙门出面请大夫帮忙看诊。 只是,心病还需心药医,人中掐醒了,心魔不除,一样病怏怏的,就像虞贵妃似的。 皇太后正和顾云锦说着话,外头突然传来通禀,说是蒋慕渊刚刚抵京,已经进了御书房了。 顾云锦看着来传话的小内侍,一时之间,竟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她暗悄悄看了皇太后一眼,倒是想起了她老人家先前说过的那些话。 既来之、则安之。 皇太后朝小曾公公抬了抬下颚:“去御书房外候着,有什么消息就来报。” 不止是慈心宫,文英殿里,几个皇子得了讯,也起身赶去御书房,一众近臣,哪怕没有传召,也随着去了,站在天井里等吩咐。 蒋慕渊风尘仆仆的,甚至来不及梳洗更衣。 圣上道:“阿渊有什么看法,只管说。” 蒋慕渊抿了口茶,润了润嗓子,道:“在说想法之前,有一桩振奋人心的喜事要禀报圣上。” 圣上挑眉:“喜事?” 蒋慕渊颔首,眼神奕奕:“圣上传召送到北地之前,我与顾家兄弟带领北境骑兵,突袭了北狄营帐,斩杀安苏汗长子、三子、四子,大破三座营帐,去岁攻打我北境的狄人大将都呼也被斩杀,大挫北狄,此战斩敌约……” 随着蒋慕渊的讲述,圣上从愕然到狂喜:“当真?” “千真万确!”蒋慕渊一字一字道,“经此一战,料想他安苏汗元气大伤,再想南下,无异于痴人说梦!” “好!”圣上重重拍了拍桌子,站起身来,大笑着道,“打得漂亮!” 御书房里的动静传到了外头,候着的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们不知道圣上为何高兴,但小公爷一回京,好些日子未展笑颜的圣上如此高兴,这就足够让大伙儿松一口气了。 孙淼、孙宣和孙骆也很高兴,眉宇之间透着喜气。 只孙祈,略一拧眉,道:“南边战事吃紧,北边私自兴兵,这……” 蒋慕渊笑了笑,道:“出兵之前,不知道南陵出事了,当时天时地利人和,是个打北狄的好时候……” 孙祈道:“阿渊打仗自然有你自己的判断,战局也证明你的选择是对的,我只是做了最坏的预想,万一当时奇袭出了些岔子,那岂不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