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道。 皇太后谈兴好,提起孩子,自然少不得说过几日给孙栩补抓周的安排。 她转头与蒋慕渊道:“晓得你喜欢栩儿,抓周时你就好好观礼,别引他抓这个抓那个的,抓了什么都是他的福气。” 蒋慕渊弯着眼睛直笑:“有您疼着,当然是栩儿的福气。” 外头风大了些,皇太后看了眼西洋钟,便交代他们路上好走。 待回了宁国公府,蒋慕渊想着圣上交代的事儿,正欲去,顾云锦突然晶亮着眼睛看他。 他便问:“怎么了?” 顾云锦道:“先前皇太后说抓周,听着是话里有话?” 粗粗一听,她其实并未觉得不妥,回来路上突然就品出些怪异来。 蒋慕渊性格稳当,皇太后便是要有此叮嘱,也该是说孙恪,若有蒋慕渊有前科……顾云锦更想象不出来了。 “是话里有话,”蒋慕渊也不瞒着,既然顾云锦感觉出来了,便与她说明白,“你知道孙恪抓周抓了什么吗?” 顾云锦摇头。 “一把折扇,”提起这一桩,蒋慕渊自个儿也不禁笑了,“他也是真会抓,听说是文房四宝全不看,就相中了一把折扇,永王爷的脸当时就绿了。现在想来,他那折扇抓得真好,总归是皇太后宠着。” 顾云锦的脑子动得快,蒋慕渊这么一说,她也就明白了。 几位皇子为了太子之位都在使劲儿,可既然孙淼没有那个意向,孙栩抓周还是中规中矩的好。 皇太后是在提醒他,如果孙栩到时候冲着折扇、玩具、甚至胭脂这样“毫无志向”的东西去了,蒋慕渊千万不要因为喜欢孙栩就突然出声,把孩子的注意力引到他处去。 对孙淼、孙栩两父子而言,毫无志向的反倒是好的。 总归皇太后还在,孙栩便是没有大能耐、就是个寻常孩子,他也吃不了亏。 虽然,抓周时如何,并不能真的决定孩子的一生,但世人讲究一个兆头。 孙淼没有登基为皇的资质,也没有那个意向,他要独善其身,皇太后不愿意让这么一个兆头把原本无心皇位的孙淼拖下水。 “那孙栩前世抓周,抓了什么?”顾云锦又问。 蒋慕渊道:“一把剑。” 以皇室子孙而言,不算惹笑话,倒也不会太招眼。 说过了这些,蒋慕渊在,顾云锦陪在一旁,替他研墨。 他既打定主意与南陵战下去,后续安排自然已经在心中演算过许多遍了,此时也就是再做整理,一一细化,尤其是后续朝廷支援上,事无巨细地列下来。 顾云锦看了些兵书,也听蒋慕渊讲解过许多,但粮草周转、后方调动,她只有笼统的印象,何况,文书上的与实际进行也是不同的,借此机会,又学了些知识。 翌日,文英殿里就依着圣上的意思,把这些条目推导分析,下午时,蒋慕渊又修改了一份折子,送到了圣上跟前。 圣上认真看了,两人商讨了一番,他端起茶盏抿了口,道:“阿渊一直皱着眉,有什么想法便与朕直说。” 蒋慕渊敛眉,语调略显迟疑:“我只是在想,要不要使人催漕,若调派人手,又是谁最合适。” 圣上的眼睛眯了眯。 夏税秋粮,朝廷的根本。 今年夏税收得就一般,而眼下正值秋收,很快地方上就要收秋粮,这些银粮若能快速运抵京城,倒是能缓一缓眼下局势。 而且,漕运上一道卡一道的,圣上知道水至清则无鱼,征收过程中必然有“损耗”,可如今这时候,损耗能少就少,总不能文英殿里日日把算盘珠子都拨碎了,漕运口子上富得流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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