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在那儿了。 不过,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把太子定下,圣上扶着太子走上几年,慢慢也就平顺了。 总比照眼下局面,随波逐流下去好。 眼下已经闹出人命了,再不拨乱,哪一天孙仕殿下的命可能就真的丢在某一位亲叔叔手里了。 傅太师知道这事情拖不得,只能硬着头皮再来劝圣上。 圣上沉沉道:“睿儿是个不错的苗子,可他还不能在兄弟里服众。” 傅太师一口气憋在胸口。 这话题不就又绕回来了吗? 不服众还不就是孙祈他们看到光了吗? 事情不解决,皇子之间更是谁都服不了谁! 指关节支着腮帮子,圣上道:“朕这么多年偏爱贵妃,时常去静阳宫,睿儿从小到大开蒙如何、习武如何,朕颇为了解,也知道他资质不错,所以前些年一直带着他。 朕后来也在想,是朕的其他儿子们不出色吗?还是朕不像关心睿儿一般关心他们的学业,了解得少了,没有看到他们的长处。 这两年朝廷大小事情极多,去年更是缺人手缺得厉害,朕鼓励京中勋贵子弟远赴边关,难道让几个儿子在京里逍遥着? 不学政、不出力,朕对着永王这么一个弟弟就够头痛的了,总不能给自个儿的儿子留下好几个那样叫人生气的兄弟! 因而朕才会设文英殿,一来让他们为朝廷尽心,二来看看能力。 一试不就试出来了吗? 祈儿长进极大,朕心甚慰;宣儿初生牛犊,一股子冲劲;朕很欣赏,淼儿、骆儿不急不躁,很是稳妥;禛儿相反,不够沉稳,前回受了伤,盼着能吃一堑长一智。 傅爱卿,说呢?” 傅太师的嘴唇抖了抖,亏得有胡子遮着,才没有御前失仪。 他能说什么? 别看圣上给足了理由,一条条的,从为何早年提拔孙睿、到为何设立文英殿、再到几位殿下长短,听起来很是那么一回事儿。 可傅太师是三朝元老,傅家根基深,他一入仕就在翰林院,随后步步高升,在先帝朝就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了。 说句大不敬的,圣上还是个毛孩子时,他就捧着书卷行走官场了,先帝爷驾崩时叫他辅政,他对圣上的性情可谓是一清二楚。 圣上这个人,底气越足越不跟长篇大论,今儿给了他这么充足的理由,那就是在掩饰。 说白了,圣上就是不想立太子,或者说,不想立三殿下为太子,可朝廷现今问题颇多,圣上又不能大手一挥、不管不顾他们这些老臣的建言、一意孤行,这才会有那么多道理来安抚他们。 也不知道三殿下到底是哪儿惹了圣上不满意了。 分明其他殿下之中,圣上亦没有特别偏爱谁,总不至于偏爱着还在榻子上爬的八殿下、九殿下吧…… 圣上抿了口茶,他虽发问,却没有真等着傅太师评点,总归道理是给足了,面子也给足了,就行了。 “不说太子的人选,”圣上又开了口,道,“朕眼下最头痛的还是催漕的人选,爱卿不如与朕参详参详这事儿。催漕难呐!不如傅爱卿走一回?” 傅太师一愣。 圣上紧接着又道:“呦,是朕糊涂了,一把年纪了如何能挨得住催漕的辛苦,朕让去怕是要出事儿,是朕一时没有转过来,当朕没有提过。” 傅太师自然一阵感激圣上体恤,垂着眼,心说,不仅道理给了,棒子也给了。 若他再不知好歹逼着圣上立太子,他这个岁数、这个官阶、在这个朝廷里的分量,就不是被告老这么简单的了。 不仅是他,冯太傅、曹太保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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