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所有人一种他在努力辨认程晋之的模样,可因为身体的缘故,他还是有些走神,眼神也有些迷茫。 乔靖一直在观察他,自是看得清清楚楚,待王琅走回牢房入口时,他一把将人揪到自己跟前,手掌按在王琅的后脖颈上。 “啧,”乔靖骂道,“书生就是书生,一点用场都派不上。” 王琅笑了笑:“叫大将军见笑了。” 乔靖不觉得好笑,催着王琅去下一处,心里却有了些决断。 就这么一个吹点夜风就要倒下的体弱书生,敢凑到自己跟前来送死? 且不说王琅恨不恨朝廷、恨不恨蒋慕渊,朝廷能让这么一个毫无用处的书生来探消息? 朝廷敢,王琅敢吗? 他不信王琅有那等胆子。 虽然这人派不上什么用处,但对于王琅的投诚,乔靖信了三五分了。 王琅硬撑着,又看了几处地牢,在天色将亮时才被送回了保宁首府。 乔靖大手一挥,让府衙的人把王琅送回了家,暗悄悄的,亦留了人手看顾院子,以防有外人与王家人联系。 王夫人坐在椅子上,看着躺着休息的儿子,眼睛红了:“你这是遭的什么罪?你倒是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王琅没有说话,他嗓子烧得厉害,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金安雅绞了帕子盖在他额头上,冲王夫人摇了摇头:“待医馆开门了,还是请了大夫来吧。” “造孽啊!”王夫人气恼,起身捶了王琅两下,转头出去了。 王琅眯着眼,昏昏沉沉、半睡半醒。 他的身体其实并没有那么弱,以前在国子监求学时,亦学过骑射,他在功课上素来要强,哪怕是不擅长的也不肯轻易落于人后,骑射一道,他不出众,就是个中游水平。 可毕竟练过些,二十岁左右的年纪,亦是身体最好的年岁,今儿如此,与其说是叫夜风吹的,不如说是心里的事儿压的。 前几天在军医大帐那儿就憋着劲儿了,毕竟,他一个自幼念书的,从小到大,王夫人连生猪腿都没叫他看过,突然之间怀里被塞了个真人断腿,王琅没一下子扔出去,都是硬挺着了。 今夜,他的目标就是寻找程晋之,乔靖没有说透之前,他就知道目的了。 他要找人,要尽量多的辨别身处的位置,还不能让乔靖看出一丁点破绽来,他心里的紧张才是让他倒下的真正原因。 不过,以结果看,倒下挺好的,起码乔靖此刻没有那么疑心他。 就是他发现程晋之的那处牢房,王琅还是很难判断具体的位置。 王琅的思绪浑了,迷迷糊糊睡了。 金安雅见状,轻手轻脚退出来,一出房门,就见王夫人神色凝重地站在院子里。 她暗暗叹了一口气,上前扶了王夫人回房。 “您自个儿的儿子,您信不过吗?”金安雅轻声问道。 王夫人一愣,垂着眼想了很久,才道:“我自个儿的男人,不也辜负了我的信任吗?这么多年,他们爷俩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我以为我明白,又觉得什么都不明白。” 金安雅给她倒了茶:“他的想法,与您说得很清楚了。十年寒窗,先生们讲的每一个字,他都记得。” 王夫人看着金安雅。 “礼义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金安雅念道。 王夫人深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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