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来了季同知,问道:“你觉得王琅的娘和婆娘都什么样的?” 季同知抹了一把汗。 虽是王琅主动拜访,但也是季同知把他引到了乔靖跟前,季同知不想看王琅平白丢命,斟酌了一会儿才开口。 “我与王甫安也算认得,他当时的确做了那些事儿,”季同知道,“王夫人本分,她不赞同王琅的选择也是情理之中的,不过,她男人死了,最后肯定还是当娘的拗不过儿子。 至于王琅媳妇,她们婆媳互相不顺眼也是必然的事儿,大将军您想想,当初要不是他媳妇在王琅议亲时横插一脚,王琅娶了徐侍郎的侄女,王家会到这一步? 没有这个儿媳妇,王琅今年八成就高中了。 这事儿换哪个当婆母的能好看儿媳妇?王琅记恨蒋慕渊,王夫人势必记恨儿媳妇。 之前就是面子上平静,这回正好有那么一个事儿,新仇旧恨全出来了。 说白了,寻个由头吵架罢了,王夫人也不可能真看着儿子病死。” 乔靖听完,嗤的笑了声:“你倒是挺懂女人之间的破事儿的!” 季同知搓了搓手,笑了:“大将军您练兵打仗,而我,在府衙这么多年,办的案子里有大半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见得多了就知道了。” 乔靖听着颇有一番道理。 他虽不了解王家人,但王琅对他投诚,家里没一丁点反弹,他反倒是不信了。 这可是造反,掉脑袋的事儿,他在蜀地耕耘了那么多年,一朝起兵,都还有官员不肯附和、抵死不从的,王家说上船就上船,不可能。 乔靖想了想,道:“还是他媳妇上道!你说她是原太常寺卿的孙女,那还真是低嫁了。” 说完,乔靖让人备了两锭金元宝,让季同知给金安雅送去。 “蜀地大老爷们不懂京里女人喜欢的货色,就给金子,她喜欢什么样的首饰自己打去,”乔靖哈哈大笑,“让她好好给王琅吹吹风,跟着本将军好好干,他要什么有什么,读劳什子书!” 季同知到王家时,那两婆媳似是吵累了,正是暂时的平静时期。 金安雅的陪嫁丫鬟一面收拾东西,一面叨叨个不停,句句刺王夫人,气得王夫人甩了房门。 被请来大夫听了一早上的婆媳骂架,硬着头皮给王琅开了方子,而后撒腿就跑。 季同知传了话,送了礼。 金安雅面上大喜,说了不少恭维乔靖的话,这才送了客。 她转身进屋子里,王琅刚好醒着,整个人看起来虚得厉害。 金安雅把金子往桌上一丢,看也不看,只上前给王琅换额头上的帕子。 王琅咳嗽了两声,道:“连累母亲与你也来唱这么一出戏……明明不是这性子的人……” “我原就是这性子,我在京中多跋扈啊,”金安雅说得满不在乎,“就是难为母亲了,她这一辈子,都没这样与人吵过吧。我这会儿是想到王玟的好了,她若在,我与她能吵上三天三夜不停歇的,反正王玟有劲儿,不怕折腾,也就不用累得母亲受这罪了。” 这话说得王琅笑也不是,叹也不是。 金安雅见他如此,道:“我是真不为难,你都能与他们虚以委蛇了……” 都是在做为难自个儿的事儿,谁都不容易,谁也都没那么难。 王琅想了想,示意金安雅凑到跟前,压着声儿与她道:“你去福祥金楼打首饰,找贾大娘,跟她说,人还有一口气,在离这儿一个时辰左右的某个县衙里,门槛外的地上我留了些血迹。” 金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