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慕渊脚步大,心又惦着,走得匆匆的,哪知道刚拐了弯,一抬头就在另一侧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来人自是顾云锦。 她知道蒋慕渊回府了,这个时辰,远不到笑闹留门不留门的时候,她原想就这么等着,可到底是牵挂极了,便干脆来这儿迎他。 顾云锦当然不会有跟长公主“抢人”的心思,可若是他们母子有话要讲,她去得急了,反倒是打搅了,就退了一步,只在穿堂这侧等着。 反正,就这么些距离,人一来,她就看的到。 现在不就看到了吗? 顾云锦小跑着往蒋慕渊来,她脚步不及他快,还不到半途就被蒋慕渊接到了怀里,紧紧抱住了。 “也不嫌外头冷。”蒋慕渊的额头抵在顾云锦的脖子上,深吸了一口气。 熟悉的胭脂香气从鼻尖流入五脏六腑,疲乏一下子就散开了。 他还不想抬头,就这么抱着。 顾云锦知道他抱得住,干脆把整个身子全赖在他身上,笑着道:“哪里冷了,明明滚烫滚烫的。” 蒋慕渊轻轻地笑了一阵,嘴唇压过来,重重地亲,直亲到浑身力气都回来了,才依依不舍地把人松开。 顾云锦亦是有些喘。 两人稍稍平复了些,才一块往回走。 明明见面之前有一肚子的话想问、想说,两人皆是如此,可刚刚“耽搁”了那么一会儿,却又都不知道从哪里问起、说起才好了。 既如此,谁都没有出声,只是对方的心跳从交握的手心里传递过来,清晰极了。 一进了院子,屋里就传来祐哥儿扯着嗓子的哭声。 蒋慕渊脚步一顿,复又匆匆:“哥儿怎么哭了?是不是没瞧见你,急了?” 顾云锦已经能分辨祐哥儿的各种哭声了,笑道:“他是尿了。” 尿了? 蒋慕渊失笑。 待进了屋里一看,果然奶娘正麻利地给祐哥儿换尿布,蒋慕渊的心落了下来。 他们夫妻从外头回来,身上有些凉,也就没有凑上去帮忙。 蒋慕渊只笑着问顾云锦道:“你怎么听出来的?” 顾云锦看向他,含笑道:“你若是也一直陪着他,你也能分辨出来。” 她是心细,但其实,蒋慕渊比她更心细。 孕中、月子里那么多条条框框要谨记的事儿,蒋慕渊问得明明白白,记得清清楚楚,对妻儿,他耐心,亦十足用心。 也就是这些时日不在京里,要不然,蒋慕渊一准早早就晓得那饿了哼唧唧、尿了也哼唧唧、热了冷了还是哼唧唧的小东西在表达什么了。 蒋慕渊听了,笑着摇了摇头:“这些时日辛苦你了。” 无法陪着妻儿,他与其说是内疚,不如说是遗憾,情绪有些杂。 “哪里辛苦了,”顾云锦弯了弯眼,“奶娘嬷嬷们都在,我哪里能称得上辛苦,我自己的儿子,我日日欢喜得不行,你一会儿仔细看看他,他长进多了。” 三个多月的孩子的长进,其实就这么些事儿,再是有本事,他也就这么大。 祐哥儿身上干净了,舒服极了,他笑着动了动手脚,一个用劲儿,翻了个侧身。 蒋慕渊正仔细瞧他,刚要惊喜地与顾云锦分享,下一瞬,祐哥儿又一个动作,趴在了榻子上,弯着两条腿,依依呀呀瞎乐呵。 这幅模样,让两个多月没见过儿子的新爹爹,心都化了。 第954章 只余安心 奶娘收拾了换下来的尿布,转身给蒋慕渊问了安。 蒋慕渊虽离京了一阵,但奶娘很清楚,这位小公爷对上妻子儿子时,就是个喜欢亲力亲为的。 夫人坐月子时,小公爷没少抱祐哥儿,便是给哥儿换尿布、拍奶,他都学得有模有样。 奶娘确保哥儿不会突然一个翻身把自己摔下来,就极有眼色地退出去了。 她才不留在这儿耽搁小公爷抱儿子呢! 顾云锦先一步上前,轻轻拍了拍祐哥儿的小屁股。 哥儿特别活泼喜动,醒着的时候半点闲不住。 嬷嬷们都说,这个月份的孩子刚开始学翻身、抬头、左右张望,若是一直拘着反倒影响了他长进。 可偏偏到了深秋,过几日怕是要入冬了,为了叫哥儿少些衣料的束缚,屋里烧得很暖和,也方便他穿得宽松。 祐哥儿一见到顾云锦,小腿蹬得越发高兴了。 顾云锦对上儿子的笑容,越发嘴角弯弯,抬头冲蒋慕渊唤了声“小公爷”,又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近些。 蒋慕渊耳根烫了烫。 夫妻两个在一块,人前人后的,各种称呼都不少。 无论哪一种,蒋慕渊都很喜欢。 只是这一刻,这声极其普通的“小公爷”,却一下子落在了他的心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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