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直白,蒋慕渊也只能笑着认了。 “我也提议了几次,都被挡了,”蒋慕渊道,“近来越想越觉得不好办,可这事儿终归是不能不办。万一江南出事,得靠这个把民心稳一稳,立长立贤都可以,一定要立。” “是啊,早些定下,哪怕不够出色,我们这些老臣还能出把力,圣上康健,时间也够……”傅太师说着说着顿住了,看向蒋慕渊,“小公爷觉得圣上身子如何?听闻圣上夜里歇不好?” 圣上惊梦,韩公公一直压着消息,后宫里,几位娘娘多少知道些,但也没有张扬。 前朝里,除了看着圣上精神不济之外,并无不好的流言。 傅太师也是隐隐约约听了几句,并无把握。 毕竟,精神不济不一定是歇不好,而是近来朝事累心。 蒋慕渊敛眉,从前世算,圣上还能活十五年,可今生呢?在如此噩梦缠身的这辈子,圣上真的能活那么久? “我抵京那日,未末到的御书房,圣上还未醒。”蒋慕渊没有正面回答,但这么一说,傅太师又哪里会听不明白。 老太师叹息一声,道:“老夫再探探圣上的意思吧。还是要以江山为重。” 作为老臣,傅太师当然希望平稳交替,皇子相争,无论输赢都伤筋动骨,这也是他最初赞同蒋慕渊提议的原因。 他可以顺从圣意去辅佐一位不合适的继承者,他们三公都忠于圣上,但其他殿下哪里会接受? 还不是一样要翻天。 若是一直拖着,拖到他们三个老家伙一个个去了地下,谁来扶圣上属意的那个?谁扶得住! 怎么都要说服圣上,江山,江山才是第一的! 蒋慕渊观察傅太师神色,道:“眼下江南局势最为紧要,募兵、调兵,还望您多支持。” 傅太师心里有数,点了点头:“老夫也盼着江南平安,敏芝才嫁去江南,原还说着等来年春天,敏峥两口子过去探她。” 三公站出来主持平海关调兵,兵部门清,折子前一刻进文英殿,下一刻就到御前,当日没有结果,转天继续催促。 圣上也担心东异,自不会阻拦,一道道旨意往平海关去,又叫余将军带人赴江南,把押送孙璧的事儿交由三司处置。 如此动作,饶是孙睿想拖延都没有机会。 一切基本就绪,蒋慕渊便准备启程。 蒋仕煜前几日刚回京,父子两人交换了不少讯息,今儿再谈,宁国公叮嘱之余,又添了一事。 “平海关调多少兵、船,如何调转,都定下了?”蒋仕煜低声交代,“你最好是亲自去一趟,若抽不开身,也要让人去盯着办。” 蒋慕渊道:“您是担心平海关会出差池?” “三殿下在京中不能出手,难道会坐以待毙?”蒋仕煜笑了笑,“平海关上下不一定听他的,可谁都有私心,怕自己手中的兵士战船跟江南水师一样,借出去就回不来了。” 蒋慕渊一怔,而后笑了起来。 可不就是这么个道理,蒋仕煜考量的周到。 “我原是让关侍郎去平海关的,又借了肃宁伯的腰牌与他,想着平海关守将是伯爷的老麾下……”蒋慕渊顿了顿,道,“您说的是,还是亲眼去看看更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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