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莲华客观地说,她欣赏寇建国的事业心和工作能力,作为合作伙伴,寇建国是非常好的搭档。在一次次的工作接触中,两人建立起了深厚的战友情谊。 彼时,她被家里早年给订的娃娃亲对象纠缠,寇建国的前妻反反复复答应离婚又后悔,为了事业,两人决定搭伙过日子。 只是没想到,她在婚后生下了孩子之后,寇建国的前妻撕毁了离婚证,开始来家里闹事。 那时候,天澜经过两人一年的打拼走上正轨,在a轮融资之后,一跃成为业内标杆。 在那时候,她终于有些后悔。 她接到了烂摊子,季芸的折腾和寇建国的退让让人家宅不宁。 但结婚容易,离婚难。在共同财富急速增长之后,两人的离婚所带来的是公司股权的分割。毫无疑问,这对处于成长期的企业来说是致命的。 再之后,她的女儿丢了。 寇建国的母亲和保姆带着两个小家伙出去打预防针,没想到到了傍晚,她回来了,两个孩子都没了。 郑莲华一次次地回忆当年的场景。 寇建国的母亲声称是保姆绑架了两个孩子,后来谈条件,对方报了价格。等到警方查到线索,他们赶到地点时,只找到一个小男孩。 女孩丢了。 寇建国的母亲抱着男孩大哭,庆幸没有给老寇家绝后,她听完这句话,扑上去撕婆婆的嘴。 后来,警察连续找了小姑娘半个月。 保姆却像是如有神助,像是滑进了大海里的鱼,从此了无生息。 与此同时,警方也调查出了保姆作案的动机——因为她结婚之后整治家里时,将保姆的丈夫辞退了。 保姆丈夫失去工作之后喝酒赌博家暴,和外面的女人发生关系得了病,回来之后传染给了保姆。 丈夫得病去世了,保姆心中也生出了报复社会的念头。 无妄之灾。 可女儿是无辜的。 警方最终同情地通知她,她女儿可能真的找不到了。 郑莲华却一个字都不想相信。她了解保姆这个人的性格,认真负责但懦弱。 她当时同意让保姆继续带孩子,就是因为对方胆小谨慎,生怕丢了工作。这样一个人,能做出绑架小孩并撕票的事情? 何况,作为雇主来说,她对待保姆并不差,她辞退保姆的丈夫,也问过保姆本人的意见,对方在话语中也从来没有表示过怨怼。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忽然反戈一击? 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理由。 当时,无论寇建国还是其他人,都接受了这样的事实,劝她不要多想。只有她一个人想尽办法,抓着这件事情不放。 后来倒也不是没有收获——有人告诉她,保姆在之前曾经和季芸私下单独见过。 但在她的追问下,对方又改称自己其实什么都没看到。 季芸。 对于这个人,郑莲华第一次产生了负面情绪,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想方设法让季芸出了国,将人送进了疗养院。 试问谁能和一个疯子计较? 可以说,这些年来,郑莲华是靠着一点执念支撑着自己前行。 从后勤转销售岗,走出寇建国的身后来到前台,去市场一线拼杀,全都是为了逼着自己忙起来,不让痛苦的过去萦绕在脑海中。 “时至今日,我仍然还能想到她在我怀里哭的样子。” 郑莲华柔声说:“我怀胎十月将她生下来,她蜷缩在我的怀里,就像是一只无辜的小猫咪。” 那一刻,她在这个世界上有了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 亲人这个称谓,不再是将她论物件卖的父母,不是同行的伙伴寇建国,而是会全心全意依赖她的小东西。 郑莲华捂着脸。 舒颜愣了愣,伸手递纸巾过去。 季铭锐双手交错,愣愣地发呆。 是的,他想起了那个温柔的、轻言细语给自己喂饭的保姆。 那个中年的、时常神情憔悴的,偶尔脸上会有伤的保姆。 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位保姆阿姨都是他依靠的港湾。 季铭锐将保险柜里的那张张片放在桌子上,推给了郑莲华。 “是你和你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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