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轻易碰不得的人物。 他望了一眼静默的坐在一旁的徐国公,徐国公心里自然也是忐忑的,他也不知道周谨扬是何打算,不过想起前些日子,自己那个素有纨绔之名的小儿子曾提起花重金购了一副新出名的画师的画,好像就是这平芜的。 想来顾清芜一个女子,画艺一时片刻是赶不上这些成名大家的,徐国公微微点了点头。 王尚书便笑道:“这自然是无不可,只是却怕也有些不公,让顾女傅和这样出名的画师相较。” 周谨扬哈哈一笑,又望着殿内众人道:“诸位也听过平芜画师的名号罢?” 殿内又嗡嗡议论起来,着实有不少人知道此人。 周谨扬看众人尽数落入瓮中,扬眉一笑,道:“那还有什么可比的?这平芜就站在诸位眼前!”他说着一指顾清芜,将两人相识时顾清芜如何微言大义点拨自己大略一说。 只见殿内众人神色各异,徐国公一派的,脸上更仿佛打翻了酱碟一般,黑如鞋底。 周谨扬一手扶腰,将他那篇《存真文》大声诵读一遍,把自己这半年在家思过的心得体会细细叙说一番,最后总结陈词,将在座的诸人连嘲带讽,又教导了一遍。 龙椅上的赵熙越看越可乐,若不是瞥见顾清芜站的久了,似乎有些微微发颤,他还真想让周谨扬继续说下去。 “好了,周大人一番慷慨陈词,想来诸位臣工都有所体会了,今日回去之后,若有所得,可作些感想文章上来,也不枉费周大人今日苦心。”赵熙淡淡道,这些人既然想往清芜身上泼脏水,那刚好,他偏要让他们自己写些文章出来,赞美她一番。 周谨扬止住了话头,谢过赵熙,这才坐回了自己得位置。 这样一闹过后,宴饮不多时也散了。出了宫门,坐上自家马车,顾侯才止不住的笑出声来,道:“哎,以往周大人一开口,为父就浑身不得劲,就怕他一说一两个时辰,都不带喝茶润嘴的,可是今日看众人叫他训得脸色青白,真觉得十分快意!看来这吵架也是一门要学的技艺,清芜,你日后恐怕要拜周大人为师,学学如何打这嘴仗,以理服人,才好……”他本想说治理后宫,但是此时这事儿还没捅破,便生生忍住不言,只自己乐了一番。 顾清芜哪里不明白自己父亲的意思,今日她也是一身冷汗,头一次发现这条路原来是如此艰难,太上皇说的没错,若是以前的她,根本不可能有勇气和能力站在赵熙身边,支持他面对这样的一个朝堂。 第二天一早,宫内传旨的内侍就到了顾侯府。 旨意的意思大概还是说顾家女傅不仅画艺出众,更兼蕙心纨质,实为女子表率云云。 随旨意而来的还有许多赏赐,金银珠玉倒也常见,可是这样的旨意一下,顾清芜曾经退亲就再也不是她的短处了,女子博得闺中美名容易,要满朝大臣心服口服的写文章赞美她,她可是头一个。 顾老夫人得信儿后,对着顾侯欣慰道:“我此前没有说这话,其实还是担心,清芜退过亲,皇上即便属意于她,真在朝中提出来了,也还是有人反对,到时候怕是封妃亦不易,如今可好了,皇上当着众人给了这样的面子,恐怕心里的位置……” 顾侯点了点头,道:“儿子也是这个看法。” 母子二人对望一眼,和皇家结亲非同一般,原本他们都觉得不大可能,这也是出于对自家姑娘的了解,知道她的手段和心志都不足以应对,但是如今不同以往,这条路看着越来越宽敞顺利了。 那头顾清芜也收到了一份随旨意而来的礼物,她将木盒打开一看,却又是一袋子饴糖,晓月一看,笑道:“皇上这是……上次大营里给的还没吃完,怎么又给姑娘送糖吃了?” 顾清芜翻了翻,这盒子里并没有夹带什么书信之类,她实在不知这是何意,若说是表明心意依旧,也该送些旧物才是,怎么总是送糖呢! 她伸手拿起一枚饴糖放入口中,下一刻却“哎哟”一声又吐了出来,这次的饴糖竟然是酸的? 晓月吓了一跳,赶紧递上茶水,问道:“姑娘怎么了?可是咬着舌头了?” 顾清芜无奈的摇摇头,他这意思——怕不是在说自己心里一时甜一时酸吧? 隔天谭太妃宣她入宫,问了问宫宴上的事情,顾清芜就把这糖的事当笑话一样讲了。谭太妃尝了一颗饴糖之后,也是被酸的忍不住捂着腮边,让兰岑去找常乐问问怎么回事。 不多时,兰岑回来,笑道:“常乐大人也说不知道皇上是何意,只是吩咐做了酸糖,之后自己尝了一下,也是酸的倒牙。” 此前他问常乐谁说的字多,害的常乐偷偷去翻起居注,原是因为自己跟赵熙闲聊时说,判断一个女孩子喜不喜欢自己,就看两个人说话,谁说的多些,可那是自己那个时代,一目了然。 而这酸倒牙的糖,谭太妃想了想,实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