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一念及此,又仰着头去寻月亮,挺好的,他想,至少今晚的月色不错,或许能让她开心些。 他提着西装外套,踉踉跄跄地扶着墙上了楼,开门进屋换鞋,到处都安安静静的,陆女士显然也已休息了,他进侧卧只草草漱了个口,照旧拿了他的地铺出来往地方一摊,合着一身外衣歪上去就歇着了。 “学姐,晚安。”他也不知是在故意耍酒疯,还是真有些神志不清,侧头对着谷陆璃空荡荡的床板傻兮兮得温柔笑道,“好梦。” ***** 他一觉睡到后半夜,翻了几个身,实在忍不住爬起来上厕所,一泡尿下去,酒劲儿倒是差不多已散了个干净,他一身衬衣西裤也没换,黏黏腻腻地贴在身上,浑身都不舒爽。 宋尧山解了一排衣扣脱了裤子简单冲了个澡,随手披了浴袍边回卧室边潦草地系着腰间的带子,突然就听头顶传来“刺啦”一声轻响,像是有人在贴着地拖拽什么东西。 宋尧山扣在腰上的手登时一顿,被酒精熏染过的大脑慢了半拍,眼神有些迷茫。 这都后半夜了,学姐难道还没睡? 他想起谷陆璃,便又没了睡意,踩着双拖鞋直愣愣得就近坐在书桌前,隔着一层水泥天花板,想她想得心口疼。 干热的晚风从虚掩的窗缝间拂进室内,楼外万籁俱寂,老树上的夏蝉偶尔叫上两声,声音能传出老远,宋尧山越发被搅扰得心烦意乱,正欲起身去关窗,他突然又听见了头顶拖拽重物的响动。 宋尧山疑惑抬头,他楼上那房与谷陆璃家的布局完全一致,侧卧临窗的位置摆放的也是一张床,床—— 宋尧山站在床边若有所思地低头,凝着垂下床沿的暖黄色床单,恍然忆起要真说不同,他楼上那床是箱体式样,床下是一个大的储物柜,能拉开。 他眼神再往书桌方向一瞥,更加不解,他楼上那个位置应该放的是个小书柜,柜下也是一排能拉开的储物间,所以,谷陆璃大半夜的不睡觉,翻箱倒柜得是想找什—— 宋尧山眼神猛地一颤,陡然清醒过来,冷汗瞬间浸透后背,他手脚发着抖,趿拉着拖鞋拧开门锁就冲了出去! 谷陆璃纵使已住进了他屋里,却也绝不会是个能乱翻他东西的人,那楼上必定有第二人! 宋尧山临出门,顺手摸走了陆女士挂在鞋架上的鞋拔子,轻手阖门上楼,在黑暗中强制稳住狂跳的心脏,连楼道感应灯都没惊动。 待他站在自个儿屋前时,他那屋门正虚掩着,门缝间漏出几缕昏暗亮光,果然是遭了贼。 宋尧山急喘了口气镇定心神,正想报警,往下一摸-大-腿,只怔了一秒,手扶着门框,探头往门缝间先机警地瞥了一眼,确定那贼人不在玄关附近后,才轻手轻脚得整个人跟着挤了进去。 他进得门里,后背紧贴着墙,客厅一角的落地灯已被按亮,他跨过一地柜箱翻倒的狼藉,在橙暖的光中屏气凝神,往持续发出细微响动的侧卧中摸了过去。 宋尧山到了房门口,又靠在门上,侧脸挤在门板上顺着缝隙往里瞧,那贼人背影恰好从门内一侧慢慢挪了出来,完全暴露在他眼前,弓着个身子在书架上翻翻找找。 宋尧山一眯眼,手扣着门板无声推开,半举着鞋拔子一步跨出正要偷袭,那小偷余光怔然瞧见身侧墙壁上落了一道人形黑影,大惊失色突地转身,右手拔出腰间的弹-簧-刀就冲他刺了出去! 宋尧山一个侧身,右手扣住他手腕往前就势一拉,右腿屈膝狠狠上顶他小腹,左手鞋拔子高抬,带着雷霆之怒就往他颈背上砸了下去! 那小偷骤然被砸扑在地,“咚”一声下巴磕在地板上,摔得整个人眼冒金星,胃都要从嘴里吐出来似的,直接懵了一瞬,左腿无意识抽搐了两下,手上弹-簧-刀脱手,掉在地上“当哐”跳了两跳,半晌没爬起来。 宋尧山见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这才在他身后重重吁出口气,他手上力道一向很大,只当那人已是晕了,便甩手将断了的鞋拔子扔了,踩着遍地狼藉,赶紧踩着拖鞋两步跪倒在床前,急急去瞧谷陆璃。 谷陆璃只仰面躺着,空调被整齐地盖在身上,她一手搭在枕边,一手横在胸前,似是静静沉睡。 宋尧山摇了摇她,又紧张唤了声“学姐”,她仍是一副人事不知的模样。 宋尧山只觉刚吁出的那口气又堵回了胸口,他手指突然冰凉起来,他这学姐白日醒着时便心思重得不行,夜里纵使睡着也睡不踏实,睡眠颇浅,见不得一点儿响动,这都闹成这样了,她都不醒—— 宋尧山小心翼翼地捧着谷陆璃脸颊,拍了拍她,抖着嗓音唤她:“学姐——学姐你醒醒?” “学姐?” “阿——阿璃,阿璃你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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