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管军需后勤的,一贯表现中庸,也接触不了前线。 和未来岳父多来往两次,其实也并不稀奇,符亮平时就和邹平走得近。 不过卫桓是一个很敏锐的人,对旁人情绪尤其敏锐,他察觉到符亮方才的目光一种异样的冷意。 可盯是无法十二个时辰都盯的,且符亮和人说了什么也不得而知。 莫非,他真想? 卫桓冷冷一哼。 徐乾说:“就他这么点位置人手,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来,咱们留神些就是了。” 说的也是,立了片刻,一行人转身回去。 卫桓回到营帐,符石后脚也到了,却原来是公务,陆延将军有一些话嘱咐诸将。 说罢正事,舅甥闲聊几句,符石差不多要起身走了,卫桓忽问:“桓有一事不能决断,请舅舅解惑。” “哦?说来就是。” “军中人事复杂,即便同袍,亦常有倾辄,若有人嫉恨我欲不利,我当如何?” 符石肃然:“大丈夫立于世,保存自身仰无愧天俯无愧地,应尽力还击。若有机会,当先下手为强!” 卫桓点头:“我已知晓,谢舅舅教诲。” “唔。” 孩子长大了,会经历许多不同的事,卫桓是个聪敏的,符石也不多说,拍了拍他的肩膀,匆匆赶去下一处。 卫桓送出,夜色沉沉,伫目片刻,他缓缓收回视线。 …… 却说邹平帐中。 符亮离去,他捻住送来的小块不规则纸片,也不动,只静静等着。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提着食盒的亲卫至帐前,他叫进,亲卫入内,搁下食盒打开,却先不忙摆膳食,而是从中取出一个巴掌大鼓鼓的布囊。 “主子,都在这了。” 亲卫微露喜色:“幸那符亮没烧了,我们换了出来。” 布囊打开,黑黑白白,撕得极碎的一兜纸屑,墨痕簇新,赫然竟是刚才符亮撕了个粉碎的路线图其他部分。 “很好。” 邹平眸中也露出激动之色,碎些没关系,还有一天时间,肯定能拼上。 此次必一举大败并重创定阳军,说不得,他有生之年还有机会回到族里。 原来,这个邹平,却是潜伏在定阳军的西羌细作之一。二十年来,小心翼翼隐藏,一点点往上爬,他如今已是定阳军内细作军职最高的,负责定阳暗地里的一切大小事务。 所谓只想得些钱财,自然是哄骗符亮的,实际邹平的图谋比他想象中大多了。 “立即送出去,切切小心,若有差池,汝等万死不能辞也!” 邹平小心将布囊重新系紧,交到亲卫手里,对方郑重应了,小心翼翼放回食盒。 邹平问:“符亮那边,没露痕迹吧?” 他一直在符亮身边放有钉子,对方这两日被人盯梢,他的人是察觉的,这问的就是这个。 “主子放心,没有。” “好,去吧,小心些。” “是。” …… 当天深夜,一封紧急暗报送回西羌大营。 直接惊动了大酋长柯冉,他披了衣裳冲出,一看,大喜,立即命连夜拼凑。 帐内灯火通明,天蒙蒙亮时,路线图终于被拼出来,并重新描画。 柯冉领着一众心腹和大将,仔细忖度推敲,最后断言,这路线图是真的。 柯冉仰天大笑:“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埋伏,夹击,突袭,诱敌,有了这路线图,即胜券在握! 虽这只是四路分兵之一的路线图,但一旦全歼左路,必让敌军震惊措手不及,只要提前布置妥当,趁此大乱,必彻底歼溃这十五万定阳军! 定阳大营的守军也就剩几万而已,乘胜大举攻伐,若顺利,届时整个上郡都会落到他手里! 凉州并州这么多支的部属,届时,将以他为王,先零部立族以来第一人也! 柯冉陡然一收大笑,盯住新得那张行军路线图。 这一切的关键,这一切的起.点,就在于陆延所领的这一支左路分兵。 必须全歼! 他睃视路线图,忖度良久,最后连点了三下,“渠庄,马丘,还有上桑领西二十里这处山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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