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 通往她外祖家的不管正门侧门前门后门,俱有人守株待兔,若非她留了心眼,头一天来时就撞了个正着。 除了定岗,还有搜索,由于上次不慎稍露了行迹,那野种大概断定她在这里,正撒开了人手搜她。 “好一个野种!!” 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蓬头垢面的杨氏面容一阵扭曲,实在不行,难道她就不能自己去冀州吗? 想是这么想,但杨氏也没真就付诸行动。一个独身女子行路有多难,从上郡东到西河这么短短一段路程她就深切体会到了。去冀州,有没有命活着过去是一个问题;就算侥幸到了,一个孤身女子怎么查?拿什么查? 所以还是外祖母,外祖母溺爱她,娘家又是商贾,手里有一批人。 杨氏站的时间有点久,小贩不悦:“去去去,杵我这儿作甚?” 登时有几道目光望过来,杨氏一凛,忙抓起一个物事,丢下钱,买了东西转过身走。 但后面还是有人过来察看了,杨氏一转入小巷,发足狂奔。 这几个月来,她无论是生存能力还是体力都有了长足进步,冲出小巷往热闹的坊市跑,左拐右拐,又脱了一件外衫,才最终摆脱追搜。 “啊!” 双手拄膝,正嗬嗬重喘着,忽巷口打瞌睡的乞儿一跃而起,精准捏住她脱了外衣露出的钱袋,一扯,“嗖”地窜了出去。 “你!回来!快还我!!” 杨氏大惊,她所有钱财俱在这钱袋里,若是失了,恐怕她这回不是装乞丐,而是沦为真乞丐了。 发足狂追,可她正力竭,又哪里跑得过对方?只能眼睁睁看着乞儿一溜烟跑远不见。 “你们都该死!” “所有人都该死!!” 杨氏一绊,整个重重扑在石夯的地面上,下巴双手膝盖火辣辣的,她愤懑恨毒极了,胸臆一阵灼烧心肺的扭痛。 她恨所有人,恨老天,“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害她母子的仇人高高在上?为什么抢她的钱财的人逍遥远去?凭什么,凭什么这么不公平?! “啊啊啊啊!!!” 恨声嘶鸣,杨氏死死地扣着青石板缝隙,指甲抠出了血,骤她一滞,慢慢抬起了头。 有一个人,缓缓行到她的身前,站定。 这是个男子,细眉长眼其貌不扬,脸上有些坑洼像橘子皮似的,一身普通布衣,陌生人,她不认识的。 “你是什么人?” 杨氏绝不肯在人前示弱,立即翻身坐起,冷冷盯着对方。 对方笑了笑:“帮助你的人。” 帮助她的人? 杨氏扫了对方一眼,冷冷一笑。 她敌意不减,只对方也不以为意,只淡淡道:“你不是要复仇吗?你不是要查清卫定之冀州旧事吗?” 杨氏一震,倏地抬头看对方。 那人笑了笑,“这些,我都可以助你。” 终于找到人了,见杨氏眼神闪烁,他俯身:“只要依言行事,你很快可以如愿以偿。” …… 上郡,定阳。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年后,甘逊归来,他出色完成任务,不但很顺利打通盐道,并拢了不少新的人脉,一旦周家有什么岔子,还能有后备补上。 陈小四表现也不错,姜萱正式将他放在盐道上,让他充任盐铁副手之一。 其余政务也一切顺利,春耕安排妥当,忙了一阵子可以缓下来。 卫桓那边的话,训兵效果也十分让人满意。令行禁止,如臂指使。姜萱去看过几回演兵,将猛兵勇,士气如虹,精悍程度比之丁洪时期提升了不止一个等级。 卫桓恩威并施,赏罚分明,已牢牢将定阳军握在手里。他果然是个天生的军武之才,威仪赫赫,指挥若定,一身玄黑铁甲赤红帅氅,校场耀目教人移不开眼睛。 当然,这话不能直接告诉他,不然得了兴怕又来折腾人。 几次演兵后,结果卫桓还算满意,于是稍松了些许让将士们适当休整,他得些空闲,自然是要早早归府的。 近些时日早出晚归,聚得少,他心里惦记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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