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头。当天午膳过后,军中不少兵士发现了发热呕吐的病症,有说食物不洁的,甚至有怀疑是疫病的,当下整个祖陵都乱了起来。 值班的兵士一个接一个倒,上面不得不紧急召集没有病症的兵士,赶紧去把人替下。这种情况下,徐州细作周武和张平顺利的,被安排到现任阳信侯姜琨还在修葺的陵寝地宫外。 他们身后就是地宫正门。 由于地宫建筑限制和绿植遮挡,外头是望不见这边的,且如今人手正极度短缺的情况下,连巡查队伍都凑不齐了,也没人往这边来,正是动手的最佳时机。 孤月无星,黑黢黢的夜色中风潮热,一排十数个甲兵背对地宫肃容而立,周武忽捂住肚子哼哼,什长听见动静,皱眉问:“什么事?” 不会是又发热吧? 周武摆摆手,“只是有些肚子疼。” 他表示要去茅房,隔壁的张平忙扶住:“我扶他去!” “去罢,有不妥立即禀报。” 怕疫病,大家心里都毛毛的。 张平周武往茅房方向去了,不多时,二人悄悄折返,把军靴脱了,落地无声,悄悄绕到众人背后,一个捂嘴一个劈后颈,借着巨大石柱的遮挡,将所有人全部放倒捆住。 二人一刻不停,直接往身后的地宫去了。 董夫人乃姜琨原配发妻,是与姜琨同穴共葬的。不过作为现任的阳信侯,姜琨正值壮年,本人也还没死,这地宫大门不但没有封死了,且还在修葺中。 所以,张平周武很轻易就进去了。 顺着石阶往下,宽敞奢华的地宫空荡寂静,修葺工匠早在增加护陵军那会全部撤走了,如今倒给了二人方便。 穿过前殿和中殿,抵达最里头的后殿,正对面的宽二丈长十数丈的巨大石床上,最左侧放着一具描金朱漆的楠木棺椁。 时间很紧,越快得手越好,二人跪下匆匆三叩首,“请夫人见谅,小的们乃得姜大女郎和四公子所托,得罪了。” 毫不犹豫跳上石床,取出怀里的撬凿等工具直接暴力开棺。 由于私下琢磨过很多次了,工具也是特地打了送进来的,因此,没有耗费太多时间,就撬开椁起了棺盖。见内里铺就织金锦被做底,宝器金玉陪葬物无数,在烛光映照下灿亮生辉,张平半眼不看,屏息探手拨开陪葬器物,就着织金锦被将棺内骨骸提了起来。 周武已飞速跳下石床冲了出去。 时下公侯贵眷陪葬品种类极多,所谓事死如事生,甚至连灶房米面柴火都有。周武直奔配殿,钻进灶房隔壁的小间,里头垒着大大小小的瓷瓮瓦瓮,他挑了一个合适的,把里头的谷物倒了出来,抱着飞奔回去。 就着锦被边缘,把骨骸尽数倾倒进去,掏出怀里的油布和细绳,盖上一圈又一圈扎得紧紧的,二人抱起瓦瓮,立即往外飞奔。 万籁俱静,沉沉的夜色,地宫门外一群同袍还昏迷躺着,二人脚下不停,按照规划好的路线一路往后山狂奔。 今夜的姜氏祖陵,格外的喧闹也格外的安静。喧闹的营房,正因为疑似疫病人心惶惶;安静的却是后山,后山连接群山本就偏僻,如今因为人手短缺守卫更稀疏了些。 张平周武已在此处待足二年,不管是地形还是巡逻路径都十分熟稔,一路左闪右避,遇上一次人也糊弄过去了,终于抵达祖陵边缘。 这一块的守卫,已经被全部放倒,薄钧王显等人已守了好些时候,一行人翘首眺望,焦急地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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