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湛这情绪,分分钟不能离开人,医院是公共场所,要是被人看见,刚刚蜂拥而走的记者,又不知道会写出什么打架斗殴导致伤残的奇葩报道来。 卫书红眼睛近视,平时戴隐形,这几天因为林湛的事儿忙的找不到北,隐形眼镜用完了也没顾得上买。直接加个黑框眼镜,能看清东西为先。但今天,林湛接了个电话就往外跑,她陪林湛匆匆出来,走得急,忘记了带眼镜。 她眼前飘飘忽忽,就觉得侧肩被碰了一下,也不算太大力度,高跟鞋的鞋跟咔嚓一声,重心不稳的她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扶住白墙,可近视度数误差,让她的手指与白墙多了那么一点点的距离。 卫书红整个身体向前扑倒,双臂不由得乱抓,想要找个支撑,她忘记了手里还端着个暖瓶,暖瓶里滚烫的热水,被她的惯性带着,直接泼到她两手乱抓的白墙方向。 哗啦哗啦,暖瓶年久失修,外壁的塑料脆弱不堪,从里到外直接砸到白墙上,热水水花飞溅,伴随着四周收到突如其来惊吓的尖锐嚎叫声响。 有那么一瞬间,卫书红感到眼前是没有光明的,黑暗笼罩过来,她的腰被人微微搂抱了一下,脚尖撑住地,不至于摔个后吃屎那么狼狈,然后她后退几步,靠上白墙,地上模模糊糊的一团,是她慌乱里扔出去的暖瓶胆,银光闪闪。 卫书红被吓坏了,她恍惚间好像看见林湛了,她想起来要给林湛送水,但无数医务人员从值班室冲出来,疏散开聚集而来的病患与病患家属,有个年轻的女护士过来问,“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我……我没事……”卫书红说,“对不起,我……” 冬天穿的厚实,小护士检查了她的脖子以上,断定没事后,迅速跑到围着的白大褂群体里,有个老大夫边站起来边张罗,“你们让开点,快快……快扶他起来,保持清醒意识,别让他睡过去,不要碰他的后脑勺上的,那位置太危险,小吴,你赶紧去联系麻醉,上报主任,安排紧急手术……” 几个男护士急匆匆的推着床过来,还有追在后面拿着氧气瓶跟吊水针管的,卫书红被旁边的人推开,“让一让,让一让,谢谢。” “怎么回事啊?”有个刚来的小伙子,指着围成一圈紧张的医生们。 有个拄着拐杖的老人目睹了全过程,“这个小姑娘抱着个暖瓶走,差点就摔倒,咳咳……现在的年轻人啊,毛毛躁躁的……满满一瓶子热水,从头到脚浇下去,花容月貌不得毁了吗?年纪轻轻也不知道注意!亏了那个迎她面跑过的先生,手疾,给她挡住,就……哎?那个先生呢?” “先生,您的家人在附近吗?能给我提供一下联系方式吗?先生,先生,请回答我的问题,不要睡,先生,您的家人在中心医院吗?”医护人员合理扶着人躺到床上,还不停地询问,保持意识清醒。 老大夫表情紧绷,还在通话中,“先救人,程序以后再说,我们海都医院差这点钱吗?人命关天,准备血袋……跟刘医生说,给推进去的病人上全麻,责任我全负!” 卫书红眯着眼睛,看着人从身前推过去,人是侧着身,略有蜷缩,手上缠着纱布,被医生拽着,免得无意识触碰到伤口,整齐的短发下,后脑上扎着小半片银光闪闪的玻璃。 医生匆匆忙忙,拓开道路后,几乎是在推着床跑,他们习惯于追着时间跟死神赛跑。眼前的人非常危险,那个玻璃扎进去的位置,是神经细胞最紧凑的语言中枢区域。 好在这里是海都最好的医院,好在受伤的第一时间没有挪动位置,也没有触碰伤口,直接被经验丰富的老医生接手手术。 卫书红的脚底像是涂了胶水,粘在地上,她脑海中天昏地转,被匆匆推到手术室的那个人,刚刚抱她的腰把她带到身后的人,是大影帝林湛啊! “湛……哥……”卫书红不敢相信,林湛明明在病房里发脾气,怎么出来了?还撞上她?还保护了她?就那么巧合的被碎了的暖瓶胆扎进了后脑,躺在病床上……被推进手术室…… 天塌下来,都没有这短短三分钟发生的事惊悚! 卫书红突然啊了大喊,她没意识到她叫的有多大声,足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 “我……我是……我是他的……”卫书红的舌头打卷,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有手机,她播了几遍老板的电话号码,无人接听,从前不是这样的,天塌下来老板都会想出解决的办法! 她十指插进头发里,抱着头蹲下,外面打了个凄白的闪电,轰隆一声,大雨倾盆而下。 手术室外的护士,终于拨通了病患的电话。 换衣服的时候,身份证与钱包都看过,林湛的意识越来越微弱,但简单的问话已经做出回答,身份铁板钉钉,虽然医生们天天看林湛的电影,可对林湛的家庭却是一无所知。 经纪人的电话死活打不通,小护士激动地满怀恐惧,捧着林湛的电话,从通话记录里挨个试。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