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却颇是欣赏卢五郎,在他想来:烈女怕缠郎,宋晚玉这些年始终不肯成婚,就是没有遇到卢五郎这样意志坚定、坚持不懈的仰慕者。更何况,他好容易才养出来的公主,总不能轻轻松松便被人娶了去吧?总还是要多历些坎坷,要不然,他这做阿耶的心里都过不去这坎儿。 故而,天子如今瞧着卢五郎与宋晚玉的往来,心下其实是十分看好的。见宋晚玉始终不肯松口,他也不气,只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笑着叮咛道:“行了,你们小孩家的事,我做阿耶的也不多管。只是,你也别太冷淡了——他到底是范阳卢氏子,多少还是要给些面子的,别叫人下不来台。” 宋晚玉认真强调道:“我真不喜欢他!” 天子便斜晲她:“你适才不还说,你们连话都说不了几句?既如此,哪里就能轻易说不喜欢?!” 宋晚玉简直都要被天子这歪理邪说给气死了,最后便气鼓鼓的扭过头去:“阿耶你怎么能这样?!我再不和你说话了!” 天子被她这气鼓鼓的模样逗得一乐,便道:“真生气了?” 宋晚玉哼哼着不理他。 天子便故意道:“原还想说,你要是真想回长安,便叫人先收拾收拾,咱们正月里便回去。” 宋晚玉闻言,眼睛一亮——虽然距离正月还有大半个月,对她来说还是很难熬,可这也是天子第一次松口说要回去! 宋晚玉不由大喜,也顾不得生气,扭头道:“好好好,正月便回去!” 天子见她这模样,不禁也笑:“你啊!” 到底还是没再说卢五郎这事了。 ******* 自天子开口答应了正月回去这事,宋晚玉便忙写信把归期告诉了霍璋。 然后,她开始认真数日子,日盼夜盼的着回长安。 好容易等到了天子摆驾回长安,宋晚玉心下大宽,起驾前夜还难得的起了兴致,趁着月夜好好,提了灯笼在行宫里晃了一圈。 她是想着在这华山行宫里寻个有意义的物件,带回去送给霍璋。 只是,宋晚玉逛了一圈也没寻着什么好东西,正想着要不就拿个瓶子,装一瓶华山雪水回去?只是,就在她心下犹疑时,忽而便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她脚下一窜而过。 这要是换了个其他的小姑娘,见此情景必是要吓一跳。 宋晚玉却并不害怕,反到是觉得心头一动,试探着提着灯笼往前走了几步,用灯光照开那发出窸窸窣窣声响的草丛。 如今正值冬日,草丛早已枯黄,被白雪压了大半,几乎看不出原貌。 然而,堆着白雪的草丛后却有一只花白色的小松鼠。 这小东西也不知是从那里窜出来的,正摇着蓬松的小尾巴在草丛里挣扎着。 宋晚玉不由一怔,随即便意识到这只松鼠怕还只是个幼崽——它的尾巴和爪子都太小了,全然不像是平日里见过的那些大松鼠,显是才长个儿。如今正值冬日,遍地霜雪,这样小的松鼠从窝里掉出来,多半是要被冻死的......... 也不知是不是被灯笼的暖光吓到了,松鼠的尾巴又摇了摇,朝着宋晚玉的方向挥了挥爪子。 宋晚玉沉默片刻,还是没忍住,悄悄的拿帕子垫着手,将这松鼠给草丛里抓了起来。 松鼠像是吓了一跳,叽叽的叫了起来,仿佛要炸毛了一般。 然而,它太小了,哪怕挣扎起来,那力道也是微不足道,就连声音都细嫩的出奇。 宋晚玉看着它挣扎的小模样,一时儿也起了玩心,便道:“你再叫,我就叫人把你下锅炸了。” 小松鼠乌溜溜的眼睛看住了宋晚玉,控告似的:“叽叽叽叽!” 宋晚玉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她看着自己手上的这只小松鼠,暗道:算了,就这个了! 正巧就遇见了,也算是有缘,真要放着不管似乎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