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顿,看了眼榻上面色苍白的秦王妃,难得的有些犹豫起来,语声稍稍压低了,像是怕吵着人:“我就看看,哪里吵了?” 宋晚玉才不管这些,先将怀里那个才出生的孩子递给秦王:“那你也得先看看孩子啊!我都要抱得手酸了!” 秦王险些要被她逗笑了,倒也终于生出些慈父之心,伸手将这孩子接了来。 宋晚玉把怀里这辛苦得来的宝贝疙瘩交出去后终于松了口气,打趣道:“都说孩子才出生都是瘦猴子似的,偏这孩子才出生就这样的白胖,抱在怀里也是沉甸甸的......” 秦王扫她一眼。 宋晚玉反应极快的接口补救:“看着白胖也挺好的,想来也是个有福气的。”说着,她似模似样的拍了拍秦王的肩膀,还顺着这话安慰对方,“总归是有惊无险,母子平安。二兄你也能把心放下了。” 秦王收回目光,点点头,看着臂弯里的孩子,眼里难得显出几分笑意来。 宋晚玉也不由笑了笑,随即又想起正事,忙把秦王拉出了房门,然后才回头吩咐了一声,让人将适才那个侍女拖上来。 秦王心下惦记着屋内的秦王妃,怀里还抱着孩子,较之平日迟钝了些,一时竟是没有反应过来。 宋晚玉便将事情从头到尾的与秦王说了。 秦王听着,不觉蹙起眉头,方才缓和下来的脸一时又冷沉了下去。 宋晚玉认真道:“反正,我是不信有人会把参汤和催产汤给听岔了的。我已问过太医——太医也说,催产汤是不好多用的,以阿嫂当时的情况,若是再喝一碗催产汤,哪怕孩子能够平安出生,阿嫂她只怕也要......” 下面的话,宋晚玉没往下说,多少有些心有余悸。 秦王却是一听便明白了,脸容冷峻,抿着唇接口道:“太医只能隔着屏风候着,自然也分辨不出前头那些汤药究竟是什么。至于那些稳婆,更是忙得脚不沾地,谁会防备府中侍女端来的汤药?说不得还以为是上头主子叫给备的,哪里会拦?” 说到这里,秦王不由冷笑:“倘她真就大着胆子将那汤药端上来,给王妃灌下去,只怕也没人知道。哪怕后来出了什么差错,谁又能猜到竟是她用的汤药?毕竟,王妃先时也是用过催产汤的,且这生产之事素来辛苦,总是会有不如意的意外。” 说着,秦王自己也觉得有些庆幸——亏得宋晚玉今日来了,还守在王妃榻边,无论是催产汤还是姜汤都要过了她的手,自然无法轻易的蒙混过关。 这样想着,秦王心下稍宽,不由又看了眼妹妹,揶揄道:“没想到,你还有点用处。” 宋晚玉气得脸都鼓了,气鼓鼓的瞪他:“二兄你这脾气就是讨人厌——连句好话都不会说!” 秦王才不管她,转头吩咐人将适才那碗险些蒙混过去的催产汤端给太医看看,里面是否有什么不该加的。然后,他才转目去看那个侍女,语调沉沉,无端的透出一种森然的寒意:“说罢,究竟是谁指使的你?” 那侍女适才在产室里跪了半日,生怕是自己的行为惹了昭阳公主怀疑,只能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当时情况紧急,一时听岔了也是有的,公主指不定也就是一时气急没理她。所以,她只得那样提心吊胆的跪着,好容易等到王妃平安生产,觉得自己大概也算是摆脱了嫌疑,蒙混过去了......谁知,她方才松一口气便被昭阳公主令人拖出来见秦王,一颗心当即便如掉进了冰窟窿,凉飕飕的。 此时,听得秦王这般说辞,侍女不由的浑身发颤,双唇哆嗦着,但她还是咬了咬牙,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她仍旧咬牙不肯说,秦王便将怀里的孩子递给宋晚玉,然后拔出了自己腰间的长剑。 长剑出鞘,剑刃锋利。 宋晚玉站在边上,看见了这雪亮的锋芒,不免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孩子,想着怀里这孩子才出生呢,不好叫他见血,便抱着孩子背过身去。 恰见着霍璋就站在后头,宋晚玉下意识的朝霍璋眨了眨眼睛,眼里不觉便染上了笑意。 见她这模样,霍璋也弯了弯唇角,随即抿了抿唇,抬步朝着宋晚玉走来。 背对着秦王的两人正打眉眼官司,秦王却是一抬手,将锋利的长剑就这样横在了侍女纤长雪嫩的颈边。 侍女脸上一片煞白,几乎要吓得晕厥过去,但还是咬紧了牙关,一字都不肯吐出。 谁知,秦王却没有要杀人的意思,只是用剑横在侍女的脖颈上,徐徐道:“看样子,你不怕死?那很好......” 秦王口上说着很好,似有赞许之意,说话的语调却忽而转冷,恰如那横在人颈边的剑刃。 “那你就给本王好好活着。本王这就命人去把你的家人请来,先用你的家人试一试本王的剑刃,看他们是否也如你一样的不怕死。” 侍女脸上由白转青,终于被吓到了,尖叫着出声哀求:“殿下!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此事与他们无关!” 秦王却淡淡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