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得脚不沾地是为了收买人心呢....... 无论天子有没有听进去,无论天子心里多信任秦王,碰着这种事心里多少也要有些隔阂。 萧清音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倒是没再揪着秦王的事情说个不停,只是笑着转口:“没想到,方才些许不见,四郎瞧着便已大了许多,险些便要不认得我这阿娘了。” 天子素来不欲与后宫多说国事,此时不由也是一笑,顺着萧清音的话说起了幼子的事情:“我是再没有见过这样闹人的孩子——自你离宫后便整日里哭闹,就只在我身边时才能安稳会儿。” 这般说着,天子对这幼子倒是更添了几分怜惜之情——毕竟是亲骨肉,模样生得也漂亮,尤其依恋他这个阿耶....... 萧清音听了,自是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离宫前便私下里与乳母交代了些,让孩子习惯了天子身边的龙涎香,待得离了那香自会觉得不安稳,会哭闹。等到了天子身边,闻着那香自然也就安稳下来了....... 不过,萧清音却是只字不提这里头的事情,只笑着与天子道:“这也是父子天性。许是这孩子生来就亲爹娘吧.......” 天子听着这话,心里也是妥帖,不由哈哈一笑。 ********** 若说萧清音在天子跟前给秦王上眼药是润物细无声,那么太子妃在太子跟前说秦王那就直白了许多。 今日这太极宫中的庆功宴,最受瞩目的自是秦王,就连齐王都跟着风光了一回。 底下两个兄弟都这般出息,越发衬得太子这个长兄功绩平平了。 偏太子性子好,只一心为着天下一统高兴,都不必人劝酒,自己在宴上就喝了个痛快。只坐在太子身边的太子妃,她却是真正的有气出不得,只能强忍了这口气,一直等到回了东宫,这才亲自端了醒酒汤来,低声与太子道:“殿下,秦王这事,您也该仔细想想了。” 太子一时没反应过来,问了句:“秦王什么事?” 太子妃一顿,委婉道:“秦王如今挟此大功而归,海内皆闻其名而不知殿下,圣人更是再三封赏,不仅赐其铜炉铸钱,更是令他位居三公之上,开府授官,自行任免之事........” 说着,太子妃心头一时大痛,眼眶红了红,咬牙道:“圣人如此,置殿下这太子又于何地?!” 太子沉默片刻,方才出声安慰她:“你想多了,二郎此回立下大功,阿耶如此封赏也是理所当然。说到底,如今居东宫的是我,不是他。我已是国之储君,他便是位居三公之上也是臣,君臣仍旧有别。” 说着,太子又握住了太子妃的手,轻声宽慰她:“你啊,就是想得太多......你要记住:你是太子妃,是未来皇后,也该拿出些心胸来,别总为着这些小事计较。” 若是换做往时,太子这般说,太子妃哪怕心里不赞同,面上必也是要闭嘴不提的。 可,秦王此回立下的功劳实在太大,天子的态度也实在优容,太子妃只一想起秦王便觉得心头仿佛沉甸甸的,再看太子这不以为意的神色,心头仿佛被什么扎了一下,热血涌上脸,令她一时失了往日的克制:“殿下心胸宽阔,宽以待人,自是如此想的。可秦王呢?他手握大权,功勋卓著,难道就真甘心对殿下您俯首称臣?!” 太子脸色微变,顿了顿,才道:“我们到底是嫡亲兄弟。” 太子妃闻言,微微垂眼,泪水簌簌的掉了下来。 太子连忙从袖中抽出帕子,抬手欲要替她拭泪。 太子妃却推开了他的手,含泪凝视着他:“殿下,若嫡亲兄弟真就如此可信,那么前朝末帝又是如何登位的?” 太子拿着帕子的手微微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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