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理,这种宽衣沐浴的伺候人的事,都应是宫女经手的。但是自从知道了谈昌其实是自己的小师弟后,再让他看着锦瑟伺候谈昌洗澡,却是不能了。 李霖自己沐浴也很少要人来,至多帮着拿东西,然而这个腿短手短的小家伙……想想锦瑟帮谈昌洗澡的样子,李霖就觉得无名火烧了起来。 谈昌杵着脖子,似有不满。 当然不满了,还他小姐姐! “不愿意的话,跟孤一起洗。”李霖短促有力。 谈昌瘫在德善怀里,一脸冷漠。 洗过澡,又擦得干干净净,一人一狐重新蹲在纸边,摩拳擦掌。 可惜很快又有人来打扰:“殿下,建威将军已经抵达直隶,不日将返京!” 李霖动了动嘴角,最终只是问道:“这消息是陛下宫里出传来的,还是陈家?” “回殿下,是陈将军来信叫人来知会您一声,让您做好准备。” 太监的声音尖尖细细,李霖听着听着眉头就皱了起来。先前在淮阳就收到陈吉铭的传信,如今更是三番两次的递信进来。舅舅也是在外头待太久,变的莽撞了,也不想想,太子与边军将领来往过密,就算是亲舅舅,这名声传出去就好听么。 “孤知道,不回信了。再有陈家来信,都先压下来。” 太监唱喏退下。李霖推了推谈昌,“想到了什么?” 谈昌不知该怎么说,只好在纸上写:“暂无。” “没关系,慢慢想吧。”李霖自己倒先叹了口气,方才转瞬即逝的念头已经无法捕捉了。“查,从太医院先开始查。太傅病重,宫里指了太医前去,肯定会留脉案和药方。” 李霖说得信誓旦旦,心里却未必那么笃定。那些人既然动手,想必会做得彻底。 谈昌自然也有自己的想法,只是表面上依旧乖巧点头。 李霖在这宫里十年,早已经学会了不动声色。二皇子大婚第二日,他便风平浪静地去坤宁宫问安,顺带喝一杯弟媳敬的茶。这位新妇果然如传闻,笑容温柔,举止文静,不知二皇子生母和嫔,连许皇后都颇为满意。 问安后,李霖便回到前朝理政,午后至校场练武。 一直到晚些时候,官员快要散值,李霖才终于起身叫来谈昌,只把他揣在衣服中,向太医院走去。 入春之后李霖的衣裳越来越薄,虽还未换上单衣,但也不必冬日大氅外套。小狐狸被揣在衣服里露出小小一团,热烘烘捂在胸口,把郁结的冰块暖化。 太医们见李霖过来,都是惊讶,齐刷刷跪倒问安后,才由为首的院判小心问道:“殿下可是身体不适?” “并非如此。”李霖展颜,“只是孤这狐狸去了一趟淮阳,着凉一次,孤怕外面的大夫不经心,想给各位大人瞧瞧,又怕打扰了大人们。” 太子殿下给足了面子,院判自然也得顺着台阶下,他随手指了指之前曾经给小狐狸看过病的朱御医。“就有你为殿下的爱宠看看吧。” 朱御医默不作声地上前行礼。李霖说道:“孤亲自前来便是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