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阿,也出来转,看来也是不会画吧?」这一走,偏撞上了胖猪公子。 他的书僮接着说:「花公子一看就是不解柔情的人,哪儿能画呢?我们公子,在老家,好几位小姐写情诗给他,只盼能见一面,听到公子要来咏河书院,还折柳赠帕呢,我们公子苦恼不知该画哪个,这才出来转,花公子是不是没尝过这情字滋味?」 那位书僮胖呼呼,笑起来还油腻腻,看了令人不悦。 我见我们少爷站得玉树临风的样子,眼神一过来,我立刻站出去说道:「这位……公子,看来你们老家和首都风俗不同,在阳城,得像我们公子这般顏如雪、眼如漆、要肩有肩、英气挺拔的,或者是像如星公子这般清俊无双、才华横溢的,才能入得了佳人之眼,原来你们老家竟喜欢……浑圆富态的──」 最后一字我只作了嘴型,没出声,可那个猪字口型明显,想来他能看懂。 我上下打量了他,摇摇头,气得他鼻孔一开一合。 我接着说:「在阳城呢,我们少爷只要像这样───」我对他作了个露齿笑的动作「姑娘们就骚动不已,挤满街道呢。」 「你这小蹄子,没教养,哪儿轮到你说话?」臭胖猪公子旁的一位马脸的丫鬟指着我喊,一个箭步衝上前,一个巴掌就过来了,我闭上眼,却没感到痛,偷张开了一眼,只见那袁姑娘正抓着那马脸丫鬟,从我这可看到他娇美的侧脸,却散发着英气,她一把推开马脸的手。 接着她拍了拍手,像拍去灰尘似的。 「在这咏河书院说的话却如此不雅,这不懂事的丫鬟是怎地?」 胖猪公子还想说些什么,先生就走来了,让大伙拿着画版出来画,大伙儿鸟兽散,作画去了,我经过袁姑娘时,道了谢,她挥挥手,让我一边去,又一个眼神给了我们少爷,少爷对她笑得可俊了。 我也不知怎地,突然心里一闷。 我和甘草拿着画具陪两位公子走到了后山深处,有一片银杏枫叶林。 「哇,好美啊。」我忍不住讚了一声,满山黄澄澄,耀眼又清亮。 甘草把小竹桌、竹凳放下,熟练的拿出茶具摆上,我也忙着把画板架起,调整涂料,当少爷有灵感就能马上提笔,我怕少爷没记主题,用笔在小笺上细细地写了「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甘草看了看,问我这有山有木的是说什么? 我讚他还知道有山有木,他笑着说都是如星少爷教得好,我抬眼一看,江如星似乎听见了,抿着笑,煮着茶,我们少爷就在旁扇扇子,皱眉也别有韵味。 好景好顏色。 我细细品了品这诗,告诉甘草这首诗是在说「山中有树木,树木有枝条,相伴相依,可是我心里喜欢你,你却不知道。」 我说这话时,安静极了,喝茶的爷和甘草都静静看着我,我感到场面怪怪的,吶吶的说我是在释义啊,释义。 「这是是情诗啊?」甘草恍然点头,看着两位公子,「两位少爷可有爱慕之……」还没说完他就摀了嘴,小声地说着多嘴多嘴。 两位公子品够了茶,才开始作画,我见江如星调着色料却总不满意,自告奋勇地替他调了好些色,他惊讶,我们爷得意的说「花府的丫鬟,自然是最好的,不过这个最好,不像我老家的,总嘮叨上进、努力,要不就像水做的人儿似的爱哭,烦透了」。 然后喊我去那两排金黄的银杏、枫树间站着,「这儿有山有木有枝条,清儿你往那儿一站,小爷把美人也画进去可就合题了。」 我想说这解题太简单直白,但身为下人,不可质疑主子,我一下子抬头看树,一下子往少爷看去,他专注极了,不知为何,我有些紧张,有些欣喜,像是羽毛在心口搔呀搔的。 站着时间长,多美丽的景看久也无味,不知不觉在心里默念着那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随手捡了几片银杏叶子。 「你捡这做甚?」少爷问。 「我想做书笺,黄澄澄可好看了。」 「是挺好看,别忘了给爷做几个。」 我笑着应了。 此间,茶香瀰漫,氤氳茶烟裊裊,金灿花叶迷眼,微风轻吹,岁月静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