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笑了这句,蓦地又想起阿沅跟言哥儿的事,那笑容就如冰雪消融了。 姚升沉默地看向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间希望这条路再长一些,马车走的再慢一些。 不知是不是他的心念给神明听见了,前方突然一阵哄闹,马车也跟着停了下来。 阑珊忙问:“怎么了?” 姚升道:“你别动,我看看再说。” 他右手摁着腰间刀柄,放眼往前看,却正好看见人群中有道身影才要跃起,却给一把摁了下去! 而且不止是这一个地方,倒像是三四个地方都有相似的骚乱。 这阵势居然有点像是埋伏!除了这伏击的人都没有机会出手就给盯上了! 姚升暗觉惊疑,京城的治安向来不错,怎么今儿如此怪异。 最奇怪的是,虽看似有人合伙闹事,但闹事的人却又立刻给人制住了,那些出手的人动作利落果断,很有官差风范,却比官差手法高明百倍。 姚升瞧出蹊跷,有些犹豫要不要过去询问是哪个衙门在办什么差事,正在此刻,其中一个给押着双臂的黑衣人仓促抬头,恶狠狠的目光竟是瞪向马车这边! 姚升心头一惊,立刻熄了上前的心,反而往马车旁靠了靠。 但是姚升并没有出手的机会,因为在电光火石间,这场怪异的骚动就已经给镇压于无形了。 百姓们见无事,便依旧行走如故,马车也得以继续往前。 阑珊在车中看不真切,只是打量。 姚升摁着刀柄的手缓缓松开:“没事儿,像是顺天府在缉拿盗贼,已经把人拿下了。” “光天化日的,盗贼这样猖狂?”阑珊问道。 “是啊,总有些不怕死的。”姚升一笑。 马车停在家门口,姚升翻身下马,扶着阑珊落地。 阑珊把靴子上的泥在门口抖了抖,上前推门。 门应声而开。 阑珊略觉异样,里外似乎太安静了:“咦,难道不在家吗,是不是去买菜了。”她扬声叫道:“阿沅?阿沅!” 姚升跟在身后,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雷上。 阑珊进了正屋,跑到自己屋内,有些失望的:“好像没在家。” “王大哥?”她又叫了几声王鹏,没有回应,过去王鹏屋内瞧瞧,自然也是不在的,而且被褥等都很整齐。 “怎么王大哥也不在。”阑珊皱眉。 姚升在门口咳嗽了声:“这会不会、是去买菜了,又或者是因为王鹏病的厉害,陪着去看大夫了呢?” “哦,有可能。”阑珊笑笑:“我昨晚上没回来,很不习惯,又做了个噩梦就疑神疑鬼的,总觉着眼皮都跳,姚大哥你先坐会儿,咱们等一等……对了,我去烧点水咱们喝茶。” 姚升见她并不疑心,暗暗地吐了口气。 阑珊去厨下舀水,才拿起水瓢,目光一转,看向旁边灶上。 锅盖是半掀开着的,里头似乎有什么东西。 阑珊提着水瓢走过去,把锅盖一掀。 她吃惊地看见一只泡在汤水里的乌鸡。 因为天还不热,所以并没有完全坏掉,但显然,已经不新鲜了。 ——“我给小叶买只乌鸡炖着吃!” 耳畔响起昨天阿沅的话。 这只乌鸡,应该是昨儿买的。 如今居然还泡在锅里,还是……这样半生不熟的样子。 阑珊的心突然开始擂鼓一样,双耳有些失聪。 她强行镇定:“兴许昨儿没买到,今儿才买到的呢,又或者,是、是因为王大哥身子不适耽搁了?”慢慢蹲下身子,看灶膛里。 自然是没有一点温度的,烧了半截的柴。 阑珊盯着乌黑的灶膛看了许久,感觉就像是个黑乎乎的洞口,自己将要跌进去的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仿佛是姚升在叫自己。 阑珊站起身来,没来由地一阵晕眩。 她深深呼吸,转身一步步走出了厨下,迎面果然是姚升找了来:“叫你半天了,怎么……” 姚升带笑说着这句,突然发现阑珊脸色不对。 她的手中还拿着空空的水瓢:“姚大哥。” 姚升的笑在抽离:“嗯?嗯,怎么了?” “你、”阑珊的声音轻若烟尘,她皱着眉,缓缓的开口,好像不记得自己想说什么:“你能不能帮我去,去言哥儿的学堂看看,看看他在不在?” 姚升屏息。 阑珊却又笑笑:“我、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