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成的那个说道:“你看看后面那辆车,似乎是才出京城就一直跟在咱们后头的,咱们拐弯,他也拐了,总不会……是给人察觉了吧?又或者是陈老大派来监视咱们的?” “不会吧?我看看!” 那人探头往后打量了半晌:“应该不是陈老大的人,他才不耐烦用什么监视的手段,只怕过来就一人一刀了。” “说的也是,不过也不能不提防,万一是别的人发现不妥才来盯梢呢?仔细看着!” 外面那两个匪贼暗中戒备,车内阿沅听了这几句却也心头一动,她悄悄地从车窗处往后看了半晌。 果然,十数丈开外,有一辆篷车,正不紧不慢地沿着路边而行。 因为这时侯已经从官道上下来了,走的是乡间小路,行人稀少。 又因天色暗了下来,路边劳作的百姓们都已经荷锄而归了。 阿沅心乱如麻,却也想到这大概是自己获救的唯一机会,她悄悄地摇晃言哥儿,言哥儿毕竟年纪小,给麻药制住了,半晌才懵懂睁开眼睛,还不知道发生何事。 阿沅低低叮嘱了几句,又确认了一下那车子还跟在后头,她便半抱着言哥儿蹭到车前,那两个人说了半天话,也正想看看里头,才一掀帘子,冷不防给阿沅劈头盖脸一抓,又死命往外撞去。 一名匪贼猝不及防给从车辕上撞落地上。 阿沅见机不可失,忙抱着言哥儿跳了下地,脚腕上的疼也顾不得,只拼命起身往后面那辆车跑去,边跑边叫道:“救命啊,救命啊!” 那两个匪类反应倒也快速,急忙停车双双扑了上来,一个去捉阿沅,一个去抱言哥儿。 阿沅毕竟是妇道人家,且又崴了脚,抱着言哥儿还不便,只跑出了七八步就给他们追上了! 但是这边一闹腾,那边的车也发现了异样,略略加快赶了过来。 那两个劫匪吃了一惊,忙先分出一个人把阿沅扔上车,又掐住言哥儿的脖子道:“老实点儿,不然我立刻捏死他!” 阿沅见状自然不敢出声。 这会儿外头传来陌生的声音问道:“兄弟,怎么回事儿啊?” 留在外头那劫匪呵呵干笑了两声,道:“没什么,只是……我家里那口子,跟我闹别扭,非得带着孩子回娘家,我好不容易追上了请她回去,还跟我闹腾呢!” 阿沅睁大眼睛。车内的劫匪生着一张尖尖的脸,一边侧耳听着外头,一边暗中戒备。 言哥儿在他手上,憋得小脸通红,急得阿沅想叫他轻点儿都不敢出声,只也把希望寄托于外头那过路人身上,希望他发现了异样,过来施加援手。 这时侯外头那陌生声音笑道:“我以为怎么跑出个带孩子的女人呢,这女人啊,不好好管教就是不行,要反了天了!” 阿沅的心都凉了,那尖脸的劫匪却面露笑意。 外头的劫匪道:“可不是吗?回家去定要狠狠先打上一顿。” 那过路人又笑了两声:“既然如此就不打扰了,我还要赶路呢。” “您是要去哪儿?” “去横庄贩点经冬的芋头。” “原来是发财的老板,那您先请。” “多谢。” 车轮声响起,那人不紧不慢地赶着车又去了。 阿沅彻底死了心。 听到车轮声远去,外头的劫匪才跳上车,先进内给了阿沅一个耳光:“贱人,再敢闹腾,先宰了你们!” 尖脸的说道:“我说没事儿吧?虚惊了一场。” 两个人由此放心,往前走了一段,果然前头那辆车拐往横庄方向去了。 阿沅说到这里,心有余悸的:“那两人把我们不知带到什么地方,关在屋子里。我听到他们隐隐约约地在争执,一会儿说杀了我们,一会儿又说卖了,幸而一整夜都没有过来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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