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在后面看的清清楚楚的,就也亦步亦趋地跟着,同样的绕开。 谁知就这么一错眼的功夫,抬头就不见了阑珊的身影。 眼前是才过小腿的草丛,虽然有些半人高的植物,可也遮不住阑珊。而且只是眨眼之间,阑珊也绝对不可能走的这么快。 飞雪的心跳都停了,蓦地往前奔出一步:“舒丞?” 周围静悄悄的,无人答应,飞雪屏住呼吸,提高声音道:“舒丞!”仍是无人应答。 飞雪心中生出一种不妙的预感,仓皇地放眼四顾,非但没有阑珊的影子,就连身前身后那些跟随上山的差人们也仿佛在瞬间消失无踪了! 且说阑珊跟飞雪对答了那句后,迈步往前去,她能听见身后飞雪紧跟着自己,衣袍擦过树林里的枝叶发出的沙沙响动。 但就在一步迈出后,眼前的场景产生的奇妙的变化,就好像自己刚才走出的不是一步,而是数里地似的。 阑珊惊怔:“怎么回事?” 她当然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甩开了飞雪,而飞雪也绝不会轻易就跟丢了她。 侧耳再听,之前呼救的声响都没有了。 阑珊站在原地,心怦然乱跳。 树枝横斜,正当夏季到来,绿叶繁茂,遮天蔽日,正如飞雪所说,这山上的气息有些怪异,令人很不舒服。 阑珊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她很久没有像是现在一样落过单了,习惯了有人陪着,如今很不自在,何况又是在这险象环生危机四伏的百牧山上。 心怦怦地跳起来,身体的力量也因为渐生的恐惧而迅速消退。 阑珊低下头喘了口气,却发现怀中透出一点红色的穗子,她心头一动,抬手将那东西拿了出来。 是郑适汝迂回给她的护身符。 阑珊看着护身符上那金光闪闪的“永保平安”四个字,嘴角终于流露一点笑意。 这是郑适汝亲手所绣,旁边还有一点类似血渍的残痕,想她贵为太子妃,自然不会经常做这种针线活,只怕失手戳破了手指也是有的。 阑珊想象着那副场景,紧张的情绪神奇地疏散开去。 这树林茂密,除了有什么豺狼外,更怕有蛇虫。 阑珊想了想,从旁边折了一根长长的树枝,扯下枝桠拿在手上,试着继续前行,边走边敲敲打打。 谁知走了半天,等她站住脚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赫然又经过了之前她折树枝的地方,地上还有散落的残枝乱叶。 突然又想起计成春书里的记载,所谓“敬鬼神而远之”,莫非真的是有鬼神作祟? 左手中还捏着郑适汝给的护身符,里头似乎塞了东西。 阑珊索性打开它,果然里头是一张符纸,上面大概是用朱砂画了些平安符文。 哑然失笑,阑珊心想:“宜尔啊宜尔,你倒是想的真真周到。不过……假如温郎中没有大发慈悲地把这东西给我,你的用心岂不是落在他的手里了?还是说你笃定我会跟他要过来呢?” 阑珊想来想去,就是没想过温益卿会主动把这护身符给自己的可能。 她感慨了这数句,整个人又渐渐地放松下来,忽地想起:“要真的是鬼神作祟,想那鬼怪自然最怕贵人,宜尔是太子妃,这东西又是皇室御赐的,我带着它当然是万邪不侵了。” 与此同时又生出另一种想法:要是护身符无用,是不是就说明这所有一切并不是鬼神之功呢? 若不是鬼打墙之类的东西,那又是什么会把她生生地困在这里,而且神奇地将她跟飞雪分开了? 大抵人在绝境之中,最怕钻牛角尖。 比如在这百牧山中,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情形下,一旦认定了有鬼怪在里头作祟,那么心里的恐惧就会越来越严重,最终就算鬼神不现身,人自己也会给这种恐惧侵袭,活生生把自己越发困死吓死了。 而阑珊在即将钻入牛角尖之前看到了郑适汝给的护身符,才触发她生出了另一种猜想。 再加上她毕竟不是寻常之人,这会儿冷冷静静地恢复神智,便推测:“一定是有高人,用了不知什么方法,是机关?还是密道?可也玄妙太过了……” 她皱眉琢磨着,无意中低头看到手中的符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