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她没有再直接地叫他“温郎中”,一副拒人千里冷冰冰的气息。 可那高兴还没有持续很久,就听阑珊又哽咽着叫道:“姚大哥!” 他无奈地咳嗽了声,终于睁开了双眼。 “你在哭什么?”温益卿的嗓子有些沙哑的,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脖子也断了,因为浑身上下哪一处都很疼。 那低低的啜泣声戛然而止。 微弱的光芒中,是一张熟悉的脸出现眼前,她的眼睛因为带泪显得水光闪烁,却瞪得大大的:“你醒了?” 温益卿看着自己喜欢的脸:“嗯,死不了。” 阑珊愣了愣:“你……”她怀疑温益卿听见自己方才说的话了,可他刚明明是昏迷着。 不等她问,温益卿道:“这是哪儿?” 刚才阑珊勉强替他收拾了腿上的伤,也曾举着火折子看了会儿,此刻就道:“这里像是个密道,前头很长的一段,我……没敢过去。” 温益卿想了想两人坠下来时候的情形:“这应该是在山腹中了。” 当时才进陵墓的时候,阑珊看屋顶,姚升看棺椁,而他留心的是脚下,也料到底下兴许会有个地宫,只是仍旧防不胜防。 阑珊道:“你觉着怎么样?也不知姚大哥外头怎么样了,咱们得想法子出去。” 就算姚升能够制住宋寺丞,但姚升对机关并不精通,所以不能指望他了。 温益卿深吸一口气:“你、扶我一把。” 阑珊急忙过来扶住他,温益卿才一动,身上又是一阵剧痛,尤其是左腿,像是锯断了似的钻心疼痛。 他咬牙坐起身来,不愿让阑珊听见自己呼痛的声音,冷汗却已经顺着额角滚落。 温益卿先看了看自己的左腿,惊奇地发现居然已经给包扎了起来,他转头看阑珊:“你……做的?” 阑珊的手上原本沾了很多血,她竭力在袍子上擦了半天,手指还有些黏黏的很不舒服,此刻便点头:“你伤的不轻。” 虽然光线淡弱的很,温益卿仍能看到她苍白的脸色:“你见不得这些,为什么要勉强自己?” 阑珊一愣。 “多谢了,”温益卿却又道:“你、再扶我一把。咱们往前看看去。” 阑珊忙敛了思绪,用力把他扶了起来:“你小心腿上的伤。” 温益卿一笑:“不碍事,拿好火折子,对了,我的那支机弩呢?” 阑珊道:“之前摔了下来像是跌坏了,你别动。”她放开温益卿让他靠着墙,自己去把弩捡了回来。 温益卿低头看了看:“不打紧,可以修的。” 阑珊接过去,因拿着不便,就提起袍摆系在腰间。 扶着他走了片刻,察觉他越来越慢,身体越来越沉似的,阑珊担心地问:“你的腿觉着怎么样,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会儿?” 温益卿道:“不碍事。”他自己却知道,冷汗把里衣都湿透了。 阑珊把火折子举高了些,却仍看不清前方的路:“那个宋寺丞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竟杀了孙司直?实在叫人想不通。” 温益卿道:“你知不知道这百牧山的由来?” 阑珊听出异样:“莫非你知道?” 温益卿迟疑了会儿,说道:“之前江为功出事的消息传回去后,我向尚书大人禀告,尚书大人才跟我透露,工部最近得到消息,说有不明之人在探查百牧山的情形,所以才命跟随江所正的那两个人去一查究竟,谁知竟出了事,尚书大人这才明白此事可能干系匪浅,因此派了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