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怀中一动不动,非常的安静,安静的反常。 “姗儿……”温益卿扶着她的脸:“你醒醒。” 一定可以出去,绝不会死在这里。 但是阑珊就这样在他怀中,并没有如先前一样动辄把他推开。 试了试阑珊的鼻息,又去袖子里摸出一块帕子试着给她擦拭脑后的血渍,丝帕很快给染透了,那刺眼的血渍让温益卿紧张到想吐。 头顶的光线在不知不觉中又悄悄地暗淡了几分。 如今这明珠的作用已经不止是照明了,它就像是两个人的生命,正在残忍的开始倒计时。 兴许是绝望作祟,在令人惶恐的寂静中,温益卿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个极为可怕的想法。 也许、死在这里,倒不是什么坏事。 这是阴宅,这百牧山是巨大的一个坟墓,假如他跟阑珊都死在这里,那也应该算作是……永永远远的同穴了吧。 生不能同衾,死但能同穴,这对他而言,应该算是最最简单的跟她在一起的方式,不再有人打乱,不再有人搅局,就这样安静的…… 这种想法一旦冒出,跟野草似的开始疯狂蔓延。 温益卿抱着阑珊的手越来越紧,他不想要失去,尤其是知道自己曾经失去过。 “郎中?”是阑珊含糊的叫了声。 温益卿的心像是给人攥紧,拧出血来。 她原先不这么叫自己的,调皮的时候叫“师哥”,害羞的时候叫“卿哥”……哪里是这样冷冰冰的称呼。 “姗儿,”他固执的,仗着她现在神志不清,“你该叫我、该叫我什么?姗儿,你细想想。” 过了会儿,阑珊低低道:“殿下?” 温益卿耳畔好像有雷声响起。 抱在她肩头的手随之一紧。 阑珊跟感觉到什么似的,这种霸道的力道让她似曾相识。 于是她模模糊糊的,微弱的声音说道:“殿下……我知道你会、会来的……” 纵然明珠的光再暗,也遮不住温益卿惨白的脸色。 阑珊当他是陌生人,他心里难受,却还可以克制。 但是她居然……如此呼唤那个人,就算是在无知的昏睡中,最惦记的,居然是那个人。 “姗儿,姗儿,”温益卿喃喃地唤了数声,竟有些心如死灰,其凉如水,“姗儿,不如,跟我一块儿死在这里好不好?” 半是昏沉中阑珊不知说了句什么。 温益卿却不想知道她的答案了。 但这刹那,却有一种类似狂烈的情绪在他心里迅速蔓延。 温益卿一手揽着阑珊的腰,正欲俯身,却像是担心什么似的,右手抬起轻轻地捂住她的眼睛。 他小心翼翼地低下头去,有些颤抖而冰凉的唇,慢慢地印在了那双樱唇上。 如他所想象过的一样,有着杨梅的清甜,却比那个更好。 这会儿他真的,心甘情愿的宁肯就死在此刻,因为太过梦寐以求,太过珍贵不可得,他不想时光流逝,也不想离开此刻。 头顶的明珠有短暂的光芒炽亮,然后就又开始迅速灰暗。 像是在黑暗中昏睡了百年那么久,直到耳畔传来响动。 一丝微弱的亮光透进来,如同旭日东升的第一缕光芒。 墓室的门被打开,有一道身影立在明光之中。 温益卿茫然抬眸。 当看到光芒中那道颀长身影的时候,他知道……他的梦,醒了。 第122章 其实不仅是温益卿心头冰凉,站在墓室门口的那个人,当看见墓室中情形的时候,同样也是身心冷绝了。 赵世禛设想过无数种危险或者匪夷所思的场景,但是当亲眼看见之时,原先设想好的种种应对措施突然间都如同泡沫迎风,瞬间消散。 荣王殿下向来屹立如剑的身形微妙地晃了一晃,然后他阔步往前。 锐利的目光在温益卿的面上扫过,便落在他怀中的阑珊身上。 阑珊的样子实在是不能算正常,甚至可以用一个“惨不忍睹”来形容。 她的伤在头上,有些血不免浸到了脖颈上,加上失血,脸色惨白若纸,就显得细细的眉毛跟长长的眼睫格外的黑,唇的颜色也很淡。 原本很整洁的袍子也给撕的破破烂烂的,因为给她擦了无数次,上头血迹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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