禛往回而行,却并不是回自己房中,而是去了阑珊房内。 飞雪早预备着他会来,听见脚步声就站了起身。 赵世禛入内,道:“人怎么样?” 飞雪说道:“回来后洗漱过了,也没吃晚饭就睡下了。” 赵世禛当然知道缘故,便一挥手示意飞雪退下,自己往内去了。 他来到里间,见床帐放着,于是上前轻轻撩起来。 却见阑珊侧卧着,脸朝内一动不动。 赵世禛以为她睡着了,站了片刻,便坐在床边上。 不料阑珊轻声说道:“我没事儿,头也不疼了,一会儿就睡了,你不用只管来看,自个儿也快去睡吧。” 原来阑珊察觉动静,还以为是飞雪来看她的情形。 赵世禛听她的声音温柔的很,不由笑了笑。 阑珊蓦地察觉不对,忙起身转头看去,昏暗的灯影下目光相对,才发现是赵世禛。 微怔之下,阑珊便皱了皱眉。 心里不免后悔自己太冒失了,竟以为是飞雪。 早知道是他,一早就装睡不起了。 只是虽然跟赵世禛面对面的,阑珊却并没像是寻常一样起身行礼,仍是默默地倒下,转身向内。 这一照面间,赵世禛早看见她的双眼有些红,当下也没说话,想了一想,抬手把靴子脱了扔在地上。 一阵响动,是他也躺倒了。 阑珊察觉,本能地就想躲开去,但是这床帏之中方寸之间,又能躲到哪里去?终不能爬起来,越过他下地。 当下只权宜之计,悄悄地把身子蜷缩了几分,紧闭双眼,打定了主意不去理会。 腰间却窸窸窣窣的多了一只手。 阑珊本来铁了心要“心如止水”,但给他简单的一个动作,却把心又搅乱了。 “生气了?”耳畔传来了赵世禛的轻声询问。 这会儿装睡已经晚了,又知道他的身份尊贵且性子难测,也不敢十分跟他犟。 阑珊就轻声道:“头疼的很,请殿下见谅,我要睡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你最好不要开口,也不要乱来。 赵世禛道:“方才还说不疼的,怎么见了本王就疼了?” 他嘴里虽如此说着,却悄然仔细地打量阑珊头上的伤。 看她伤处的纱布并没有动过,也没有渗血的迹象,稍微松了口气:“到底是疼不疼?好叫大夫来瞧。” 阑珊知道自己若说疼,下一刻就是传人了。只好小声回答:“不疼。” 她身上有一种很淡的馨香,如今夹杂着些许药香气。 赵世禛俯首,悄悄地嗅着从她后颈领口处沁出的那股似有若无的暖暖香气,心里异常的安宁。 阑珊起初动也不敢动,一心想睡过去了事,但是越是着急,越是毫无困意。 赵世禛却听出了她的呼吸声逐渐紊乱,心头一动,便曲着手肘拄着起身,转头看向她的脸上:“不好好地睡,在想什么呢?” 眼见阑珊的长睫一阵乱眨,赵世禛笑道:“你要不睡,我可也不睡了。” 阑珊忙把头又低了几分,仿佛要把自己藏起来一样,却也知道徒劳无功。 想到今晚他在外头的举止,阑珊飞快地敛了思绪,问道:“殿下还记得……答应我的事情吗?” “什么事?” “你答应我让我留在工部。”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