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珊听了这一番话,反而有些惭愧:“宜尔……” 郑适汝见她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才一笑道:“你懂什么?整天在外头扮男人,做正经事,你想事情的方式也有些像是男人了,岂不是我心里最关切的,只有你而已。” 说到这里,郑适汝转头看向门外明亮的日色,道:“你在百牧山受伤的消息,虽然没有大肆传扬出去,太子是知道的,太子知道了,我当然也知道,你却不明白我那会儿有多担心……” 好不容易失而复得了的人,突然间又遇到这么大的劫难,郑适汝满心忧虑的,是阑珊或许又不会回来了。 她甚至一时冲动,开始想办法自己出府前往掖州一探究竟。 幸而这想法给近身的人竭力劝止了。 阑珊站起身来走到她的身边,慢慢地蹲了下去:“对不起,宜尔。”这会儿眼中早就含了泪。 郑适汝转头,她的眼圈也是发红的,望着阑珊泪汪汪的,郑适汝道:“你问我是不是生气,我当然是很生气,怎么这么不叫人省心!有时候真恨不得……” 阑珊忙握住她的手:“你别恼,我没事的,而且……我带你给的护身符!” 她说道这里,忙把自己的袍子掀起来,从里头的衣带上翻出那个护身符来:“你看!” 郑适汝低头看着那熟悉的护身符,上头还有一点自己刺绣的时候留下的血渍,她的泪顿时忍不住了:“混账,你果然……” 当时知道阑珊要出京,她焦急的没有办法,便想出这个法子。 她当然不会明着把护身符交出去,却只对太子说:“驸马领了差事要出京,他在工部举足轻重,虽然有华珍这一面儿的关系,但毕竟是杨首辅的手下,殿下倒要在关键时候做点儿什么,显示恩德,让驸马记着殿下的恩典呢。” 果然赵元吉动了心:“他明儿就走了,或许……等他回来给他请功吗?” 郑适汝笑道:“等他回来就没什么意思了。”她回头看了眼,内侍捧着托盘过来,郑适汝道:“这是宫内御赐出来的,在报国寺开过光的,明儿殿下赶在他们出发前去工部,当着众人的面儿把此物赐给驸马,又体面大方,又示了恩典。” 赵元吉对她向来言听计从:“还是太子妃想的周到,如此甚好。” 郑适汝又说身子不适,打发了太子去良娣房中休息,连夜自己亲手做了一个护身符,让太子带了去。 这东西明面是赐给温益卿的,但郑适汝知道温益卿是个心细如发的人,一定会对太子突然到来起疑,恐怕也会发现护身符上的异样。 加上两个人之间曾有过对话的,温益卿对她的心思自然是洞若观火。 果然,温益卿很是善解人意,加上阑珊也看了出来这护身符出自郑适汝之手,两个人一个本就要给,一个暗暗想要,这护身符自然就落在了阑珊的手上。 阑珊定了定神,就把自己困在百牧山的九宫阵中的情形告诉了郑适汝,道:“那会儿我本来六神无主的,看到你给的护身符,才精神百倍,觉着是太子妃娘娘赐给的东西自然是万邪不侵,这才终于找到了头绪。” 郑适汝听她花言巧语的,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好笑。 又见阑珊始终竟把这护身符贴身放着,自然是惦念着她的心意,直到此刻,心里的惊恼才散开了,便道:“行了,放起来吧!” 阑珊这才又好端端地将护身符收了起来。 顺势说道:“我这一趟出去,之所以能够逢凶化吉,多亏了宜尔给的护身符。” 郑适汝却不是那种会给几句好话冲昏头的,只望着她道:“是吗?全靠了护身符,就没有荣王殿下之力吗?” 阑珊讪讪的:“也许是护身符指引着荣王殿下呢……” “行了。”郑适汝忍无可忍地呵斥了一句。 提起赵世禛,她就本能地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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