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华坊,朱家,心,西坊,金家姑娘……脾,肾……南……心……”当最后两个字撞在一起的时候,阑珊蓦地睁开眼睛,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她直直地看着前方的帐子,片刻后翻身下地,从椅背上抓了自己的外衫,披在肩头往外就走。 这一番动作早惊动了阿沅,忙也起身问道:“怎么了?” “你先睡,”阑珊回头道:“不打紧,我只是忽然想起来有一句话想问葛兄。”说着便拉开门走了出去。 阿沅诧异地看着她急匆匆出门去了,心中疑惑不已:有什么要紧的话居然得半夜三更的去找葛梅溪? 葛梅溪看了会儿书,才刚熄灯睡下,就听到有人敲门。 听声音却是阑珊,他吃了一惊,急忙跳下地,外裳也顾不得披便去开了门:“你怎么……是什么事?” 阑珊先是一步走到了内室,停了停后才问道:“葛兄,我有句话要问你。” 葛梅溪忙道:“你说?” 阑珊道:“第一位遇害的女孩子住在哪里?” 葛梅溪听她说的是此事,一愣之下忙想了想,道:“你怎么问起这个,第一个遇害的人说来身份有些特殊,她原本是宫内的宫女儿,前阵子才给放出宫来,听说她姓王。” 阑珊猛地觉察到一股凉意:“第二个呢?” 葛梅溪正在想:“第二个好像是北安坊的,姓洪的一户人家。” “第三个是南华坊朱家。”阑珊喃喃了声,“还有今日金家……” 葛梅溪匆匆起身还没点灯,只是在跟她说话的时候才点了一根蜡烛,烛心还没有完全燃烧,只发出了很淡的光芒,就是在这种淡淡的光影下,葛梅溪发现阑珊的脸色惨白。 “怎么了?你……是哪里不舒服还是?”葛梅溪有些心惊。 阑珊却透出一点惨然的笑:“葛兄,你知不知道今日金家的女孩子丢的是什么?” 如今坊间百姓还不知道那些给采花贼害死的女孩子还丢了脏器,都以为是寻常的采花案子。 这一来是因为死者伤口可怖,受害者家属当然不会疑心到里头如何,加上仵作发现的晚了,所以索性没有往外透露,免得引发坊间更大的骚动。 今日的案子葛梅溪自然还没有去打听,加上现场给顺天府跟大理寺很快封锁起来,消息也并未外传。 葛梅溪见阑珊的脸色不对,试着问:“我当然不知……难道,小舒你知道了?” 阑珊喃喃道:“金家姑娘丢的……一定是肺。而且下一个受害人应该是在东坊一带!姓氏里带有‘木’的!” 葛梅溪大惊失色:“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阑珊道:“葛兄,你仔细想想就知道了,曾在宫内当差的王姑娘,北安坊的洪姑娘,南华坊的朱姑娘,还有今日西坊的金姑娘……他们的姓氏有什么异常,对应他们丢失的脏器!” 葛梅溪毕竟也在工部当差,听阑珊这般说,他凝神仔细一想,顿时浑身巨震:“中央土,北方水,南方火,西方金……天啊!” 他瞪大了双眼,直直地看着阑珊:“这凶手是按照五行杀人?!” 紫禁城在京城的正中,对应的自然是中央,按照五行属性,中央属于“土”,而死者王姑娘的名字里,便暗嵌了一个“土”字。 第二个北安坊,自然是“北”,洪姑娘的名字里又带水。 第三个南华坊,死者姓朱,朱是赤色,寓意着火。 今日的金家女孩子,自然不必多说。 除了这几个方位跟姓名中的蹊跷外,最重要的是他们丢失的脏器。 “金木水火土”之五行,其实也对应着人体之中的无处脏器。 土对脾,水对肾,火对心,金对肺,剩下的木,则对肝。 所以阑珊才发现了这连环案子之中藏着的这可怖的玄机。 葛梅溪想通了,竟也在这暖意融融的夏夜有种寒风附体之感: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