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说完,皇帝才总算目光转动看了过来:“你还不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就先求宽恕了?若是那不能宽恕的罪过呢?” 赵元吉身子一抖:“父皇!”几乎就跪倒地上。 皇帝又扫了眼旁边的郑适汝,才说道:“太子妃怎么不说话?” 郑适汝听点到了自己,神情却依旧没什么变化,她微微躬身,道:“回父皇,父皇同太子殿下说话,儿臣不敢插嘴。” “那你就没有什么话跟朕说?”皇帝问。 郑适汝重又看了地上的国公一眼:“儿臣心中虽有揣测,却不敢当着父皇的面随意胡说。” “你倒是个谨慎的人,”皇帝似笑非笑,说道:“你只管说,你揣测了什么?” 赵元吉忍不住看着郑适汝,显然是有些替她担心。 地上的国公的头稍稍转动,似乎也想看一眼她,却又不敢动。 郑适汝目不斜视,双眼只盯着地上光滑的琉璃地砖某处的倒影,却依旧的面色镇定。 她道:“父皇容禀,儿臣听说北镇抚司的锦衣卫搜查了靖国公府,锦衣卫自然不会无缘无故为难国公府,想必是有什么重大事情发生了。” 皇帝道:“你不知道是什么事?” 郑适汝轻声道:“儿臣自打入了东宫,一年到头很少回国公府。国公府大小的事情,早跟儿臣不相干。” 赵元吉微怔,忍不住稍稍地松了口气。 地上的郑国公却抖的更厉害了。 前方的赵世禛本是垂着头只听他们说话,听到这里,不由也瞥了郑适汝一眼。 皇后面上带笑看向皇帝,显然也是想趁热打个圆场,把太子妃摘出来,太子自然也就干净了。 就在这时候,郑适汝继续又道:“不过,儿臣出身国公府,对于府内上下倒也有些了解,国公府从来都安分守己,国公爷更是个志虑忠纯之人,若说真的犯了什么天大的罪过,儿臣……并不能相信。” 随着郑适汝一句说话,殿内的气氛重新变得紧张赵元吉脸色立变,皇后的笑都在瞬间收了。 地上郑国公却猛地抬起头看向了郑适汝,双眼中隐隐含泪,像是要说话,最后却只低低唤了声:“娘娘……” 悲欣交集又面带懊恼地低下头去。 赵世禛在皇帝右手边上,听到这句,唇角却微微一动,像是了然。 沉默中,皇帝说道:“太子妃的意思,就是说靖国公没有犯事。那么,就是北镇抚司任意胡为了?” 赵元吉担心情切,忍不住要替郑适汝分辩:“父皇……儿臣觉着这其中、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 “让你媳妇说话。”皇帝却打断了太子的解释。 赵元吉一惊,重新低下头去。 郑适汝道:“回父皇,有一句老话——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用在此刻却也恰当,儿臣因信任国公府,当然不能不替公府说几句实话。同时儿臣也不敢质疑北镇抚司的办事方法,只想着,或许真如太子殿下所言,这其中的确有什么误会。” 她说话沉缓平静,不卑不亢,不疾不徐。 皇帝察言观色,很轻的一笑道:“好。这里不是一言之堂,自然不会堵住众人的口。” 说了这句,皇帝道:“荣王,你把你所查到的告诉他们吧。” 赵世禛躬身道:“儿臣遵旨。” 大理寺的人并没有认错,犯下五行罪案的凶徒,的确是在顺天府户籍司任职的一员文吏,他姓周单名一个茨,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寻常书吏。 跟阑珊等引蛇出洞法子不同的是,赵世禛在接到司礼监传递的密诏后,开始从另一个角度追查凶手。 他所想的是,连大理寺的姚升都要连夜彻查户籍簿子才能找出的受害者住址、名姓,那个凶手又是怎么轻易做到的? 除非这凶手对于京城之中常住人口的分布十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