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惹我生气?”皇后一笑:“事情跟她又没什么关系。” 元吉上前:“母后你不怪她就好了,可父皇到底怎么想?” 皇后就把“僭越逆上”的话说了,元吉愣了愣,也略松了口气,又问:“父皇没有责怪我跟阿汝吗?” “你这个傻孩子,”皇后叹息了声:“你父皇自然知道这件事跟东宫不相干。不过是不得不敲打你们一番罢了。而且太子妃为了你,宁肯自请下堂,也算是个有情有义的了。你父皇自然看的出来。” 提到这个,赵元吉也叹道:“这可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母后是知道的,太子妃素来是何等的恭谨自制,哪里想到国公府会闹出这种事,这可不是无妄之灾么?幸而父皇英明……并未迁怒。” 皇后冷笑:“你父皇自是英明,可虽不曾迁怒于你们,却做了另一件事。” 赵元吉忙问何事,皇后就把皇帝下旨,命容妃仍回旧宫一事告诉了他。 元吉也觉着意外,可过了会儿才道:“既然是父皇的旨意倒也罢了。我虽不喜容妃,但到底是荣王的母妃,这么多年他也怪可怜的。” “你倒是可怜他,”皇后摇头笑道:“太子,你以后行事要越发谨慎,别再让荣王处处出风头了。” 赵元吉问道:“母妃是担心……父皇更偏爱荣王?” “本来就是,”皇后叹了口气,“你啊,你哪里知道……” 皇后在意的哪里是容妃的复出,她在意的是皇帝心中对于荣王的那份偏爱。 她永远忘不了,当初容妃受宠,荣王锋芒炽盛,宫中处处都说皇帝要立荣王为储君的那时候。 对皇后而言,那一段真真是她生命中最可怕的时光,每天都有一种朝不保夕的感觉。 那种恐惧的感觉直到容妃被废,才终于烟消云散。 如今,那种久违的感觉突然又鬼魅似的出现了。 就在赵元吉跟皇后母子对话的时候,郑适汝也正在面对自己的父亲郑老国公。 这次不在御前,郑适汝直接道:“国公为何如此糊涂?竟把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留在府内,且那样的信任,难道就没想过这人倘若是无国无家的歹恶之徒,会把整个国公府都一块儿葬送吗?” 老国公之前给抬了出来,太医又是针灸又是灌药,才终于醒了过来。 这会儿仍是惊魂未定的:“皇上怎么处置我们的?” 郑适汝忍了一口气:“这件事如此丑恶不堪,皇上怎么可能容许传扬出去!自然会用另一个罪名来处置郑家,父亲削爵或者性命之忧倒是未必,但……这件事到底得有人出来承担,伤筋动骨的是免不了。” 郑国公老泪纵横,过了会儿又道:“不是我要留那个人在府中,委实的我以为他是好人,因为,跟他相识的时候,他跟程家的人混的很好,我哪里会怀疑这个?” “程家的人?”郑适汝起初没想到哪个“程家”,猛然间脸色泛白:“是皇后娘娘的母族程家?” “当然,”国公揉着鼻子,道:“不然还有哪个程家,我看那谭先生跟程家之人交好,所以才放心留那人在府内……方才御前问起来,我哪里敢说啊。” 郑适汝盯着老国公,过了半天才轻声说道:“不错,幸而国公没有说出此事。” “适汝……”郑国公唤了声,“父亲会不会连累你、跟太子殿下?” 郑适汝的脸色很平静:“国公放心,皇上不会因为这种事就废了太子,更不会因为这个叫我下堂。” “这就好。”郑国公悲戚地低语,“这就好。” 这一夜多了这许多人,皇宫之中格外热闹些。 但整个皇宫,却也就像是整个天下,所谓“几家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