诰命就把靖国公府的几位夫人奶奶围住了,纷纷打听郑姑娘的来历,家世倒也罢了,主要是年纪跟婚配。 这几位太太奶奶们早听郑适汝说过,就把阑珊家中没有别的人,年纪才十九岁,没有婚配过的话都说了,众人听了这关键的,都暗暗记在心里。 那边郑适汝跟阑珊退席,进了里间,就跟她说道:“你觉着如何?” 阑珊在外头不言不动的半天,却比之前在外头应酬奔走更累,便叹息道:“我的脸都僵了……我怀疑你先前给我擦的粉都要掉下来了。” 郑适汝嗤地笑了,端详着她的脸看了半天:“没有,好端端的呢,也不用补妆。”又道:“你整天在外头风里来雨里去的,皮肤倒也还跟先前一样好。若不是要给你上艳妆,我还舍不得用脂粉糟蹋了这张脸呢。” 阑珊道:“你能不能别总吹捧我?我都不知自己是谁了。” 郑适汝笑道:“这是吹捧,不过说实话而已。”说到这儿便叫了一名自己的随身女官:“你瞧着我跟妹妹,哪个好看?说实话。” 阑珊忙抬手肘怼了她一下。 那女官跟常了郑适汝的,却甚是聪慧,早看出郑适汝是真心的疼爱阑珊,便笑道:“叫奴婢看,娘娘跟衍姑娘两位,不像是远房的姊妹,倒像是亲姊妹一般,若说谁好看,奴婢的眼睛都花了,可真是分不出来了。” 郑适汝笑啐道:“花言巧语的,出去吧。” 这日,终于熬到散了席,阑珊匆匆地跟郑适汝道:“我该回去了,今儿听说还有几个新人去工部报到呢。” 郑适汝道:“留你住一夜都不行?” 阑珊装了大半天规矩的淑女,实在难受,此刻便放松下来,抱着她的手臂撒娇道:“等我闲了,好好的多陪娘娘几天。” 郑适汝在她额头上轻轻地戳了戳,笑道:“能轮得到我?那一个只怕还巴望着呢。哼。” 阑珊知道她说的是赵世禛,脸上微微一红。郑适汝却又想起来:“你可不能叫他看见你这般打扮。” “为什么?是很难看吗?”阑珊有些紧张。 郑适汝愕然,旋即啐她道:“我看你是疯魔了!要是难看就好了,我巴不得他嫌弃你呢!” 阑珊这才放了心,嘻嘻笑道:“你不知道,他的眼神古怪着呢,所以我也猜不到他是喜欢还是……” 郑适汝不爱听这话,却正在此刻外头道:“太子殿下回来了。” 阑珊心头一惊,赶紧站了起来,又规规矩矩地低头垂首。 郑适汝慢慢地坐正了些,此刻太子还没进内,花嘴巴先跑了进来,竟径直冲着阑珊跑到跟前,纵身一跳,阑珊怕它抓坏了衣裳,急忙把它抱住。 正在这会儿赵元吉走了进来,满面笑容,有些许酒意,正要开口,突然瞧见郑适汝身边多了个人。 太子一愣,定睛看了会儿,满眼惊艳:“这……就是先前太子妃说的那个衍妹妹吗?” 郑适汝起身请太子落座,又道:“就是她了。衍儿,还不拜见太子?” 阑珊想把花嘴巴放下,它却赖着不肯,弄得她脸都红了,又怕太子眼尖看出什么来,便竭力只低着头。 听郑适汝如此吩咐,阑珊只得抱着花嘴巴走前几步,压低了嗓子道:“参见太子殿下。” 赵元吉把她上下扫了一眼,笑吟吟地点点头:“免礼。常听太子妃念叨,今日才见了,果然是不凡。”又看花嘴巴依偎在阑珊怀里,忍不住又对郑适汝道:“这花嘴巴素日不跟人亲近,今儿怎么一反常态,多半是知道阿衍是你的亲戚。” 郑适汝道:“花嘴巴有灵性的,我早说过。对了,外头的宾客都散了吗?太子这么早就回来了?” 赵元吉这才想起来:“哦,差点儿忘了!我回来是有一件事。” 此刻阑珊已经退后了,正犹豫着要不要先走,闻言却不知何事。 却听赵元吉笑道:“是荣王在外头呢,他拉着我非要来给你行礼。” 郑适汝吃了一惊,忍不住看了阑珊一眼:“给我行礼?还是罢了……荣王的心意我领了就是。” 赵元吉道:“老五诚心诚意的,就叫他来给你拜个寿也是应当的。何况他开了口,你若不叫他进来,倒显得有什么似的。还是叫他进来吧,拜过了就走,也没什么。” 郑适汝皱皱眉,终于勉为其难说道:“那就请荣王进来吧。” 话音未落,外头小太监传了,不多会儿,赵世禛便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荣王进内,目光飞快地环顾周围,却不见阑珊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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