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升在旁坐了,催促侍从上茶,又掏出一把扇子摇晃着说道:“什么不是一年两年,这根本就是历史不解之谜,落在咱们手里也算是倒霉。” 江为功道:“你这乌鸦嘴能不能消停点儿,去的人是我,又不是你。” 阑珊问道:“查的怎么样?” 江为功指着那两个包袱道:“这里头是从刑部跟大理寺翻到的,看完了还得还回去,我粗略差了一查,刑部的追踪案卷里,最早有记载出事的是……是在覆亡的前朝。” 阑珊虽也看过计成春所记录的,可听了这话仍是一惊:“那岂不是百年之前。” 江为功擦了擦脸上的汗:“是啊,我起初还数着多少船只失踪呢,到后来简直不敢数也数不过来了,真是越看越是心惊。” 姚升在旁边也没了开玩笑的心思,只道:“刑部的人我还认得,听说老江要去鄱阳湖处理这案子,看他的眼神简直……”简直就像是要为江为功送终的样子了。 姚升咳嗽了声,起身靠近阑珊轻声道:“小舒,咱们这好歹是新成立的部门,你说皇上不由分说的连发了两个棘手的案子过来,我看这不是考验决异司,却是想……” 这种泰山压顶不由分说的架势,简直是想把决异司一口气压死。 阑珊忙制止了他:“姚大哥。”她想了想,道:“幸而姚大哥跟其他的几个部内调过来的大人,都是带职而来,只是在决异司做事罢了。假如真的这里出了问题,也是我来顶着,大不了各位仍是回到原来的部里去。” 当初从各部调人,选的是留职听调,就是说这些人虽然是归决异司使用,但实际上他们还属于本部的人,比如姚升仍是大理寺的寺丞,而江为功也依旧是工部主事,并不会影响他们本来的官职品级。 姚升听了忙道:“不要瞎说,我是在提醒,并不是就要跑路。既然同坐在一艘船上,少不得同舟共济的就过去这些坎儿。你说对吧?” 姚升说着说着,发现了阑珊额头上的网巾,却不由又看向她身旁的飞雪。 飞雪瞟了他一眼:“舒大人是怕姚大人晋升不成,反遭连累。” 姚升瞧着她笑道:“什么晋升,可知我只要在这里……心情就很舒畅?” 飞雪哼了声,往旁边走开去了,姚升急忙跟上,陪笑说:“小叶,你怎么就不相信哥哥呢,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 江为功正吩咐副手把那些书册都搬到自己公事房去,见姚升亦步亦趋地跟着飞雪,便道:“姚大人,劳烦你过来跟我一起看看这些卷簿,看把你闲的!” 这日将近傍晚,飞雪从外领了一个人进来,竟是西窗,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太监。 众人都认得西窗,一时招呼不绝,姚升正跟江为功在屋里看记录看的头晕目眩,探头见是西窗,便立刻跳出来招呼道:“小公公,今儿哪阵香风把您吹来了?” 西窗笑道:“姚大人好啊。这眼睛怎么是红的?” 姚升道:“还不是给江大人折磨的。您大驾光临可是有事儿?是找小舒的?” 西窗道:“是是,找小舒子,可也跟你们大家伙儿有关。” 这会儿连江为功也探头出来:“西窗公公,您说什么?” 阑珊先前桌上写写画画,旁边放着两把从军器局借来的弩,闻言不由也抬头看向西窗。 西窗笑道:“我们王爷知道你们这儿决异司是新建的,近来江大人又要出外差,所以在永和楼特安排了酒席,请各位明儿一起光临。” 众人都愕然起来,姚升忙问:“决异司的人都去?” 西窗道:“都去都去!难道我们主子请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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