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又想到自己只怕性命不保,怎么还这么爱惜皮毛呢。 一时哑然失笑,就把药瓶子放下,拿了旁边那一包东西。 杨时毅也没说这是什么,此刻打开,却让阑珊惊喜交加。 原来这竟然是一包吃的,还是她很久没吃过的炒米糖。 嘭发的米粒跟糖油粘在一起,还有些花生仁,芝麻碎掺于其中,怪不得之前闻着有些淡淡熟悉的甜香。 阑珊喜出望外,这样冷的天气,这样惨的境遇,她正需要一点甜甜的东西来调剂。 没想到杨时毅这样懂她的心意。 不,不对,杨大人日理万机的,怎么会在这种小事上留心,应该是机缘巧合吧。 阑珊搓搓手,拈起块炒米糖咬了一口,这种东西是最甘香酥脆的,咬开的时候发出“嚓”的声响,果仁也在齿间给咬碎,更是齿颊沁香生甜。 吃了两块糖,便觉着有些甜,只是茶水已经凉了。 不料就在这时,房门打开,竟是小太监进来送炭。 又换了一个可以吊在炉子上的银壶,以便于阑珊随时都可以用热水。 阑珊正为此事为难,看在眼中很是感激,却不知道是杨时毅的意思,还是别的…… 忍不住躬身道:“劳烦小公公了。” 那小太监看她一眼,悄悄地说:“不打紧,是我们分内的。您要是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也只管说。” 他回头看了眼门口,又略压低声音道:“我们雨公公跟张公公都交代过的。” 阑珊听了,眼圈蓦地红了。 原来是雨霁跟张恒,张恒竟念旧,倒也罢了,而雨公公身为皇帝身边头一号重用的人……自己分明没见过他几次,却竟这样厚待。 阑珊知道不便多言,便双手作揖,深深地鞠躬到底:“多谢。” 小太监去后,雪还没有停。 天却迅速黑了下来。 这房门从外头上了锁,可里头因为有炭,有茶水,还有炒米糖,若不是头顶还悬着一把将落未落的刀,只怕也是极惬意的了。 阑珊爬上了床榻,盖了被子。 原来这屋子里虽然生了炭炉,但是床板依旧是凉的,阑珊想了想又把杨时毅的披风拉过来裹在身上。 果然和暖的很。 她蜷缩着身子,不知不觉中困意上涌。 风慢慢地停了,雪也止住。 天还是黑的。 阑珊左顾右盼,不知自己人在什么地方,正有些不安,却听到有人叫:“小舒!” 她忙回头,竟见是江为功在向她招手。 阑珊大喜,急忙跑了过去:“江大哥!你没事儿!” 江为功浑身水淋淋的,雪白的脸上都是湖水,淅淅沥沥往下淌:“是啊小舒,哥哥没事儿。就是在水里泡了几天而已。” 阑珊吃了一惊:“你、你说什么?” 江为功抬手,怀中竟抱着一条很大的鱼:“小舒你看,这鱼又肥又新鲜,你说红烧了好,还是清蒸?” 阑珊呆了呆,居然身不由己地说:“清蒸只怕找不到这么大的锅吧?” 正在这时侯,又听到有人道:“我到处找你们,你们两个却在这里!” 两人回头一看,竟是姚升! 姚大人身上血迹斑斑,一派狼藉,阑珊心惊肉跳:“姚大哥,你还好吗?” 姚升笑嘻嘻地说道:“小舒不用担心,我好的很,只是遇到了几头畜生,不过我已经把它们杀了,你看……”他一指地下。 阑珊转头看去,却见地上横七竖八的有许多尸首,像是野狼,又有雪白的骷髅,半埋在沙地里,黑洞洞的眼睛瞪着她。 阑珊吓得浑身冒汗:“这、这是什么?” 一阵雾气弥漫,有锁链叮叮当当的声音,诡异之极。 阑珊发抖:“这又是哪里?” 江为功往前一指:“那不是枉死城吗?小舒你看,这造的倒是别致,正好观摩观摩……” 姚升也道:“我正累了,咱们进去歇会儿吧,不知里头有没有酒菜。” “什么?这里是黄泉……”阑珊心惊肉跳:“不行,不能去,江大哥,姚大哥,不能去……” 两人却道:“怕什么,咱们横竖一块儿作伴的!”竟不由分说,一左一右拉着她往那边走去。 阑珊拼命大叫:“不行!不能去的!江大哥,姚大哥!救命,救命啊……五哥!五哥救命!” 猛然一挣,身体好像落入无边深渊。 阑珊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竟是躺在窄小的木板床榻上。 她张着口,气喘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