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外头伺候,郑适汝站住脚,轻轻地摁了摁阑珊的肚子,疑惑地盯着说道:“虽有些意思了,却不算很大,我明明比你晚……” 阑珊忍不住笑了:“谁能跟太子妃娘娘比?” 郑适汝也笑了:“混账东西,谁跟你比大小了?就是觉着你该越发用心调补而已!” 阑珊道:“这个真的没有亏缺。每天的东西我都吃不过来呢。” 虽然之前从饶州往回,一路上或有颠簸,但吃的东西上却从未欠缺过,西窗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要给她塞点吃的东西,乃至西窗离开,李墉等众人也都甚是尽心,进了尚书府更不必说,除了李尚书命仆妇们小心伺候,三五不时,那边杨时毅还会派人送府内送东西,名义上是孝敬晏成书的,其实有一大半却是给阑珊的,气的李尚书背地里抱怨:“这杨大人,我的俸禄是比他少,只是这点东西还是出的起的,这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吗?” 阑珊却知道他们两个是斗气惯了的,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并不用当真。 所以自打什么山珍海味,稀有的补品之物,变着花样的,吃的阑珊都有些怕了。 郑适汝见状忖度说道:“既然东西上没缺,那多半是心神上的缘故……” 说到这里,却也知道是为什么。 太子妃当即打住,想了想,问道:“那天我没有去,听说荣王突然到了,他还……差点打伤了温益卿,是怎么回事?” 阑珊道:“不是打伤……只是推了一把。” 郑适汝瞥着她,终于叹息道:“若是以前我自然不信会有这种事,但是,有温益卿‘珠玉在前’,活生生的例子,倒是不可让人不信。只是想不到,事情会落在荣王头上,如果真的是他也中了那摄魂催眠的招数,自然是容妃一手操持算计的了。” 郑适汝说到这里,不由似冷非冷地笑了声:“你瞧瞧,这算不算是天道好轮回?我丝毫也不同情荣王,只是觉着……把你牵扯在内,实在是何其无辜!” “别说了。”阑珊低低地,似是叹息,又似是祈求。 郑适汝欲言又止:“可温益卿有恢复之日,虽然过程艰难了些,所以荣王未必不会有那么一日,你想不想……” “罢了!”阑珊不等她说完,便道:“既然容妃容不得我,何况事已至此,我又何必、自讨没趣。” “嘴里说着不想,我知道你是放不下的,所以……”郑适汝一笑,眼中却有若有所思之色一闪而过。 “所以什么?”阑珊问。 “啊,没,”郑适汝笑笑,道:“我知道你不太愿意面对那种场合,索性你在这里歇息片刻,我先去更衣。” 阑珊总觉着郑适汝有话瞒着自己,思忖着想问,她已经更衣去了。 等到郑适汝更衣妥当,仍旧带人去了前厅,让阑珊自在休息。 阑珊见她去了,便在榻上轻轻地歪了过去。 可因为给郑适汝方才几句话引动了心事,一时竟无法睡得着。 她躺了片刻便起身,看外头日色照在窗棂上,雪亮一片。 阑珊便走到窗户旁边,将窗扇推开。 外头是一片翡翠色的湖泊,冬日的树矗立岸边,树身透出一种类似皮肤的苍白色,上头却有深黑色的月牙般的痕迹,冷不防看过去,就如同人的眼睛一样,痴痴怔怔地瞪着人。 阑珊认得那是白桦树,之前在外头走动的时候见过的,只是庭院内却很少见。 她看的心动,便从屋子里走了出去,绕过小巧的木头廊桥,走到那片小树林子里,树身上的眼睛依旧不动,阑珊抬手轻轻地拂了过去,那所谓的“眼睛”其实是树生长的时候,书皮开裂形成的,却也算是自然的奇迹造物。 阑珊跟那只黑黝黝的眼睛对视,不知为何,竟想起那天在李府之中,突然间对上的赵世禛凝视的凤眸。 眼睛里突然涌出了东西,细嫩的手指抚过那皲裂的眼睛,她的心此刻也如同这眼睛一样,有些千疮百孔,一言难尽。 正在此刻,身后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 阑珊一怔,耳畔听见有些熟悉的声音,道:“真的是计姐姐啊。” 这个声音透着几分熟悉,阑珊忙定了定神,确认双眼不会流露异样,才慢慢地转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