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王爷也不过是臣子,——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王爷跟阑珊怎能撇除其外?且阑珊虽是女子,可《列女传》里漆室女的典故,王爷难道不知吗,‘夫鲁国有患者,君臣父子皆被其辱,祸及众庶,妇人独安所避乎’!何况阑珊本就并非寻常妇人。” 赵世禛冷笑:“杨大人,你别跟本王掉这些文绉绉的书袋,我不吃这一套!” 杨时毅依旧面不改色的:“殿下吃不吃在您,我不过是说理而已。” 李尚书起初还以为两个人是在商议,是以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 谁知很快的两个人的语气越来越不对,且唇枪舌战的,叫人想插嘴都插不上话。 李尚书目瞪口呆,听到最后趁着一点儿空隙,忙飞扑出来道:“等等,殿下,杨大人,大家稍安勿躁。” 赵世禛瞥向杨时毅,对方却仍是脸色淡然。 荣王冷哼:“本王言尽于此,告辞!” 他迈步往外就走,李尚书追了两步:“殿下,殿下您千万别冲动,好好看看阑珊的信!” 等赵世禛去了,李尚书才皱眉回头对杨时毅道:“这可怎么办?王爷一定是要追的。” 杨时毅摇了摇头:“算了,横竖要怎么样皆在他。” 李尚书看了他半晌:“我虽然也担心那些人太过凶残反而伤到了阑珊,但是你、你真的宁肯那些人把阑珊带到滇南去?” 杨时毅道:“滇南的情况已经势同水火了,皇上前些日子放话说战,但是一个战字意味着什么?到时候就不是一两人或者几十上百的命了,甚至根本不是人命,而是大乱局,滇南的情况本就复杂,一点火星就可能引燃全盘,如果真的阑珊能以一人之力解决了这个问题,那才是功德无量,利国利民。工部,兵部,甚至你户部,都是双赢。” 李尚书叹了口气:“我当然也盼着事情完美解决,只是不放心阑珊。” 杨时毅笑道:“那些人有求于她,当然会想尽法子保证她的安全。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这么放心?就怕荣王殿下仍是一心要去追,逼得他们走投无路,那就不好了,你瞧,今日来送信的人竟都服毒自尽了,可见他们意志之果决,是绝不容任何人拦阻的,硬碰硬的话,只能两败俱伤。” 李尚书不由悬了心,原先还没想好要站杨时毅还是赵世禛,此刻却早靠近了杨时毅:“老杨,还是你深思熟虑,荣王殿下到底太年轻,也有些关心情切了,不如想想怎么阻止他?” 杨时毅道:“不忙,现在殿下只怕听不进我们的话,幸而能阻止他的还有一人。” “谁?”李尚书灵机一动:“你莫非是说皇上?” 杨时毅笑了起来:“并不是皇上。” “那还有谁?” “他自己。” 李尚书瞠目结舌:“什么?” 杨时毅道:“正如你所说,现在殿下是关心则乱,希望他能够尽快明白过来,如今的局面,他该何去何从,如何选择。” 李尚书如醍醐灌顶,却又突然道:“杨大人,你怎么连《列女传》都能倒背如流?我以为只有女子才看那种书,知道你博览群书,可是这本也看……是不是太过博学了?” 杨时毅淡声道:“不可心存偏见,你不如也看看,大有裨益。” 李尚书咋舌叹息:“罢了罢了,我自忖没有那个博览的本事,我还是先走吧,等我探听探听王爷的动向。” 李大人离开了工部,派人去打听了打听,却听说荣王殿下进了宫。 在乾清宫中,皇帝询问了阑珊的事情,问起赵世禛追踪的如何了等等,又嘉许安抚了他几句,赵世禛便退了出来。 正要出宫回镇抚司,却有个小太监匆匆地走来:“荣王殿下留步,容妃娘娘有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