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一大半儿家中的后生是在弘文馆的,还有一半儿是因为如今太子日落西山,荣王殿下却如日中天……大家纷纷特来结交拜会,笼络感情的。 何况又有现成的借口,一是王府有了正妃,正好可以前来行恭贺之礼,另外就是将近年关了,该行的礼数却不可或缺。 几天的应酬下来,阑珊头晕目眩,很有些无法周全的感觉。 之前她在工部,或者在工部之外以男装行走的时候,也见过不少人,交际应答不在话下,但多数都是公事公办罢了。 跟这些出身于名门大户的夫人奶奶以及姑娘们对答,却几乎没把她闷死外加累死。 能进荣王府的,当然都是京城内有身份的女眷,自然是个个的妆容精致,衣着打扮无懈可击,且礼数周全,言语婉转动听。 但阑珊总觉着每个人的每句话底下都仿佛另有所指,那些动人的笑容底下也各怀心思。 她得打起十万分精神听着,同时还得留心辨认,在心里默默地记住谁是谁,是哪家的,免得下次见了不认得。 阑珊才明白郑适汝之前说她去应酬容妃“不过是开始”的话是什么意思。 一想到以后的生活兴许也要在这些女人们之间周旋应酬,阑珊竟不寒而栗,大有心力交瘁之感。 不过是七八天,阑珊就累的病倒了。 赵世禛因为要处置镇抚司以及弘文馆的事务,近来也忙得如同陀螺一般。 听说阑珊病了,忙扔下手头事务,飞奔回来探看。 太医已经给看过了,说是因为思虑过甚,亏了精力,加上受了点寒气的缘故才病倒了,幸而不是大碍,开些调补的吃上一阵应会好转。 赵世禛看着她脸色苍白无精打采的样子,很觉心疼,不由自主说道:“好好的怎么就‘思虑过甚’了?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做的太过……之前很不安呢,原来不是。” 说到最后一句,言语里便透出庆幸。 虽然两个人各自忙各自的,但是赵世禛总会忙里偷闲找到机会饱餐一顿,绝不会亏待了自个儿。 自打回了京后,算计起来,除了阑珊不便的那几日外,其他几乎每天都不缺,甚至不论日夜。 无非是时间充裕的话就长一些,时间太紧急或者阑珊太乏累,那就稍微的收敛些许罢了。 阑珊起初还无地自容,后来就慢慢地给他带的厚颜起来。 横竖王府里都知道了王爷跟王妃甚是“恩爱”,如胶似漆的,她也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如今听了赵世禛这般不要脸的话,阑珊吃了一惊。 她抬头瞪了荣王半晌,无可奈何地:“太医难道会明说吗?太医也得要脸的,五哥你既然做贼心虚的,以后好歹别那么放纵,行吗?” 赵世禛笑道:“也没有放纵啊,不过是日常而已。” “日常……那还不算放纵?你说要怎么才算,没日没夜吗?”阑珊头晕晕的,冲口说了这句又红了脸,便假装咳嗽低下头去。 “好好好,听你的,”赵世禛也知道此刻不能刺激她,便顺着毛儿撸着,又很好脾气地说道:“觉着怎么样?既然病了,就别气鼓鼓的上些肝火,好好调养要紧。” 阑珊见他这般和软,才叹了口气,想到之前见过的各家太太奶奶们,只觉着头又大了数倍,不由叹道:“我宁肯就这么病着,也不要去应……” 还没说完,便停了下来。 “你胡说什么!”赵世禛喝止她,又疑惑地问道:“又应什么?” 阑珊忙改口:“没什么,我一时胡说的。” 赵世禛拧眉看了她半晌,终于爱溺地蹭了蹭她的脸道:“是不是这些日子……迎来送往的你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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