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禛上台阶,走到容妃身前行礼:“母妃。” 容妃含笑看着他:“去见过你父皇了?” 赵世禛垂首:“是。” 容妃淡淡地问道:“都说什么了?” 赵世禛道:“父皇提到废后的事情。” “你是怎么说的?” “我劝父皇不可如此。” “你是这么说的?”容妃神情不变,仍是笑吟吟地,似乎并没有觉着任何意外。 “是。” 容妃的手轻轻地抚过白玉栏杆,这栏杆给寒风吹的如同冰做的一样,容妃却并不怎么觉着冷。 她的目光看向远处,那边有一点红衣的影子,杨时毅已经去了。 容妃眼睛微微眯起,道:“这很好,你父皇是个多疑的人,你这样回答,他反而会更安心。” 赵世禛长睫一动,似乎想抬眸看向容妃,却又停下来。 容妃却又回头看了他一会儿,才微笑说道:“越是靠近了自己想要的,越要谨小慎微,步步为营,安王就是不懂这个道理,才自乱了阵脚。” 赵世禛不言语。 容妃却又问道:“听说最近去荣王府的人不少……你的王妃可能应付得来吗?” 赵世禛心头一凛,道:“母妃放心,这些都是小事。” 容妃笑道:“当然,我只是随口一问,怕她不惯于这些罢了,不过想来她先前既然能解决那么多棘手的案子,湄山一行都能化险为夷,如有神助的,如今在王府操持一些家务人情,当然也不在话下。” 赵世禛无言。 容妃道:“近来天越发冷了,你也忙的很,只是也别仗着自己体格强健就不当回事儿,留神保养吧。你现在毕竟不是一个人了,母妃虽不要紧,却也有你的王妃跟世子。” 赵世禛听到那句“母妃虽不要紧”,眼睛微微地红了。 曾经,母妃比他的命还重,但是……直到他大梦一场,浑身冰冷的惊醒,才发现自己在母妃的眼中,兴许也不过是一颗随意拿捏的棋子! 他欲言又止,只狠心道:“是。” 容妃一点头,转身要走。 赵世禛抬头看着她的背影,终于问道:“母妃方才跟杨大人在说什么?” 容妃止步,瞥了他一眼道:“以为你不会问呢。”她说了这句,却轻描淡写地说道:“也没说什么,只是略叙了几句旧话。” 说完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转身去了。 赵世禛凝视容妃离开的身影:叙旧? 这是什么意思。 容妃跟杨时毅又有什么“旧”? 荣王府。 郑适汝出宫之后,直接就来到了王府。 里头报了阑珊,郑适汝还没进门,阑珊已经迎了出来,见她带了小郡主,才要去抱却又醒悟过来,便掩面忙道:“快抱郡主到世子房里去。” 郑适汝笑道:“这是怎么了?你见不得宝言?” 阑珊咳嗽了声,又忙捂着嘴:“太医说我染了点风寒,都不让我见端儿了,自然也不能跟宝言亲近。” 郑适汝道:“当是什么事呢,怕什么?” 阑珊已经不由分说催着飞雪快到小郡主避开。郑适汝笑着摇摇头,同她到了里间,道:“好好的怎么就病倒了?” “大概是不小心吹了风,没什么大碍,你怎么突然来了?” 郑适汝并不提在宫内见到赵世禛一事,只说道:“才去过宫内,想到多久没过来了,正可来看看你。” 阑珊听她这样说,有些愧疚:“原本该是我去瞧你的……只是前一阵子,每天都有人来,真是不胜其烦。你知道,我不喜欢跟那些人交际应酬的。” 郑适汝笑道:“你要当荣王的贤内助,少不得就要做这些事。” 阑珊满面苦色:“当初看你时不时地逢年过节的请客,没事儿还要办什么茶会,又请那些太太奶奶们赏花喝茶之类的,我还暗中笑你真是有无限的精神,又庆幸还好我不必、若换了我是万万不成的,没想到居然竟轮到我的头上。”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