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成书凝视着她的眼睛,半晌道:“你知道的,我在太平镇的时候就多病,只是因为实在放不下你,到底找了来,才又多活了这几年。” 阑珊的心猛地一跳:“您老人家说什么。” 晏成书道:“是真话。若不是心里记挂着你们,这会儿只怕早就……” “晏老!”阑珊不等他说完就忙打断了,皱眉道:“我不要听这些!您要好好的,得长命百岁才行。” 她一时激动,说了这句后又想了想,才道:“若真的是因为心里记挂着我们才多活这几年,那么现在您的记挂更加多了一个。”她看看正舒服地靠着狗子的端儿,道:“所以您更要再多活几年,陪端儿长大。” “我倒是想,”晏成书的眼也有些微红,“所以也才一直在挣命呢。” 阑珊心里微痛,却不知说什么好。 晏成书见她这般,就打住了,只道:“对了,说起太平镇,我却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 “你可知道,渝州那边,葛知府出事了?” “什么?葛兄的父亲?”阑珊大惊。 晏成书点头:“你果然是不知道的,葛知府给监察院的人查办,之前他偷偷派人来向我求救,大概是想让我在杨时毅跟前帮他说几句话罢了。” 阑珊震惊地问:“那、葛大人现在怎么样了?您跟杨大人说了吗?” 晏成书叹息道:“我知道杨时毅是最厌这种私情关系了,只不过就算不看葛知府面上,却也要为葛梅溪着想,那孩子是个不错的……我毕竟这把年纪了,也豁出了这张老脸。” 阑珊定定神:“杨大人……怎么说?” 晏成书道:“他倒也没说别的,只安慰了我几句,后来我听闻,葛知府给革了职。不过这对他来说应该不算很坏,毕竟只是丢了官儿,没有性命之虞。我猜是杨时毅到底给了我一点脸,只是他并没有提半个字。” 阑珊听说没性命之虞,也松了口气,又皱眉:“我竟一点也不知道。前几天才收到了葛兄的信,他信上也没有就提渝州的事情,难为他沉得住气!” 晏成书道:“所以我说这个孩子是不错的。毕竟若是他开口,你一定不会拒绝,他就是知道这个所以宁肯不为难你。” 阑珊心头酸软,嘀咕道:“真是的……就算不跟我开口,到底告诉我一声,要是葛知府真的出了事,岂不后悔也晚了?” 晏成书摇头道:“正因为葛梅溪清楚你的脾气,才不肯告诉你的。太子殿下一举一动,如今都给千万双眼睛盯着。所以万事要更加谨慎,千万不能出错。” 阑珊微震:“老师……” 晏成书语重心长道:“你想想看,葛梅溪若告诉了你,你必然要私下里求太子的,太子若不答应你,你们之间自然就有了嫌隙;但太子若碍于你的情面从中疏通,给那些御史知道了,弹劾起来,皇上跟前也没法子交代,毕竟已经有了废太子的前车之鉴了。” 阑珊更加惊心。 才说到这里,洛雨从外进来到:“杨大人的车驾到了。” 阑珊愕然,晏成书倒是不觉着惊讶,笑道:“我猜他也该来了。” 原来自打晏成书身上不适,杨时毅不管多忙,总要隔个三两天就抽空过来探望,如今大概是因为阑珊在这里,他有心避嫌,这已经是四天不见他了。 不多时,就见杨时毅从外进来,已经除去了所戴的风帽,背后的大氅还没解下,肩头带着些飘零的雪花。 阑珊早站了起身,杨时毅进了厅内,先向着阑珊行礼:“给娘娘请安。” “师兄不必多礼。”阑珊欠身回礼。 杨时毅瞥了一眼蒲团上的端儿,却见那孩子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