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珊本来好奇,只是笑着乱猜,这会儿见出城后直奔官道,心便有些乱跳:“五哥,你到底带我去哪里?” 赵世禛握住她的手:“有件事要告诉你,你只先答应我别着急。” “什、什么事?” 赵世禛才张口,又稍微清了清嗓子:“晏成书、昨夜……去世了。” 阑珊早在听见他提晏老先生的时候,心里就有种不祥预感,只是还怀着侥幸。 等听到那两个字……猛然间就好像一口气堵住了嗓子眼,眼前阵阵发黑。 “你、你说什么?”她嗓音沙哑地问。 赵世禛道:“说了别着急的,老先生是睡梦中去的……并无苦痛。” 阑珊越发喘不上气了,摇晃着往前栽倒,幸亏赵世禛眼疾手快地将她抱住:“姗儿!” “不、”阑珊终于艰难地喘了一口气:“不可能!你骗我!” 赵世禛把她搂紧了,喃喃道:“我也想是骗你的。” 晏成书走的并无征兆,据说连日精神不错,哪里想到一夜之间居然…… 所以赵世禛先把端儿送到宫内去了。 别院门口,杨时毅是清早得到消息的,此刻已经换了一身缟素。 阑珊下车的时候,抬头跟他微润清冷的目光相对,只觉着他身上那雪白的就如同是反射了太阳光的雪,顿时把她的眼睛刺痛的将要瞎掉。 “晏老、不……”她只顾艰难地试图呼吸,浑身却没有任何力气。 想要快进别院去找晏成书,双脚却又挪不了步。 若是在别的地方,赵世禛自然早将她抱了起来,可今日不同往日,赵世禛扶着阑珊,暗暗叹了口气。 晏成书的身后事,自然是杨时毅操办,虽然他这别院距离京城有一段距离,但是消息散开后,一应认识的人都纷纷地前来吊唁,包括李尚书,温益卿,依稀昔日工部一些跟晏成书相识之人。 宫中皇帝自然也得到消息,便下旨追封晏成书为诚意伯,并特许其葬于皇陵。 五天后,来吊唁追祭的人渐渐退了。 灵堂之中,阑珊跪在蒲团上,慢慢地往铜盆里撒着纸钱。 在她抵达别院之后,洛雨哭着把几张晏成书的手书给了她,说道:“先生临去前还惦记着这个……嘱咐叫我给你。” 眼泪一滴一滴掉下来,打在手中的纸钱上,又随着纸钱化成了一团火。 这是她如父亲一般的老师啊。 最关爱她的长辈从此便去了。 起初才到的时候,还不肯面对这真相,然而守了五天的灵,从震惊的不能面对到逐渐接受,到现在…… 阑珊抓了一把纸钱,仿佛回到了幼年时候失去父亲的时候,悲从中来,突然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灵堂之外,杨时毅默默地看着阑珊跪在里头嚎啕大哭。 虽然这几天他基本都在,但跟阑珊说话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如今见她这样,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内劝慰,却有一个人走出来:“杨大人。”欠身行礼后,便先他一步进内去了,正是赵世禛留下照看阑珊的一名内侍。 杨时毅见状便站住了。 阑珊在别院里守了七天的灵,直到赵世禛亲自过来接了她回京。 端儿并没有跟着赵世禛一起,问起来,却是仍在宫中。 赵世禛道:“父皇很疼那孩子,叫他看着无妨,你劳累了这几天,回东宫好生休养休养。” 阑珊靠在他怀里,因为心力交瘁的缘故,来不及答应,便靠在身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次日,赵世禛出宫之后,阑珊也很快起了身,洗漱整理完毕,便道:“备轿,进宫。” 红线跟另一名侍妾名唤红玉的在旁边伺候,闻言便说道:“太子殿下临去还叫别吵到娘娘,让您好好地休息,怎么就要入宫呢?” 阑珊只瞥了她一眼,红线便笑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