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遣而已,怕什么?” 阑珊只好领命上前,就在皇帝对面坐了,跟他对弈。 正如阑珊之前在李尚书府内说过的,她的棋术极为一般,皇帝轻轻松松地赢了她两句,便笑道:“当时在李爱卿家里,你说不擅长棋道,还以为是自谦,不料竟是实话。” 阑珊脸色微红:“让皇上见笑了。” 皇帝笑道:“倒不是见笑,你这也算是输的光明磊落直截了当了。” 阑珊苦笑道:“输就是输,怎么还有输的偷偷摸摸的么?” 皇帝道:“当然了。你是没见过朕跟杨爱卿下棋。” 阑珊诧异地看他,皇帝道:“不过,朕倒不是说杨爱卿下棋偷偷摸摸,只是他那个人心思太深了,棋道又极精,起初朕还给他蒙在鼓里,只是渐渐地下了这十几二十年,总算也能看穿他的套路,他每次跟朕对弈,三回里头总有一回是赢的,所以朕之前从不怀疑他,后来才渐渐知道,不管是赢还是输,不过都是他故意的罢了,是他仗着棋艺高超,当着朕的眼皮底下设局,要输就输要赢就赢,偏偏朕抓不到他的把柄,只是心里知道而已,所以现在朕等闲也不跟他下棋了,免得受气。” 阑珊听着这一番话,不由笑了。 皇帝眼中带笑看着她道:“所以朕还是喜欢跟你下棋,毕竟直来直去,没什么心机,输赢都一目了然,黑白分明的。” 阑珊笑说:“这么说来,原来儿臣这人见人憎的臭棋篓子居然也还有点儿好处。” 皇帝大笑。 先前因两人对弈,端儿便给雨霁和西窗带了去,在地上玩耍。也不知道雨霁从哪里弄来三只小奶狗,一只黑色,一只黑白色,还有一只土黄,摇着尾巴陪着端儿玩耍,趣致可爱非常。 皇帝看阑珊出神地打量着这幕,便也跟着看了会儿,说道:“端儿进宫后,说起在杨爱卿别院里就有两只狗子陪着他,所以朕也叫雨霁找了这几只过来,他果然喜欢。” 阑珊倒是感激:“还是皇上体贴心细,可见是真心疼顾这孩子。” 皇帝道:“说来也怪,朕跟这孩子格外的投契,见了他就满心的喜欢。比当初看着他父亲的时候还要喜欢的加倍呢。” 阑珊道:“这是他的福气。” 皇帝却叹道:“仗着他还小罢了,朕可以随意的宠他,等他大一些就未必然了。” 阑珊不解。 皇帝收拾着桌上的黑子,淡淡道:“你如何不懂?孩子是不能一味的宠惯的,娇养着宠出来的孩子,就像是给放在室内养着的花草儿,如何成得了大器!” 阑珊心头一震:“皇上……” 皇帝又叹了声道:“就像是他的父亲,也曾差点儿给宠坏了,后来为了掰过来又下药太狠,还几乎葬送了他的命。” 这句话模棱两可的,阑珊却越发骇然: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差点宠坏,难道指的是赵世禛小时候,宫内一度传出要立他为储君那一阵子? 所谓的“下药太狠,几乎送命”,是不是指的为救容妃跪于雪中那一场劫难? 皇帝瞥她一眼,却并不解释,只道:“你方才在殿外跟杨爱卿他们说话,是不是知道了海上的事?” 阑珊勉强道:“是,已经知道了。” 皇帝道:“你怎么看?” 阑珊道:“杨大人说要派人过去,想必兵部也自有调度,儿臣怎么敢过问这些朝堂之事呢。” 皇帝说道:“假如你现在还在工部,你会怎么做?” 阑珊的双眼微微睁大:“皇上……” 皇帝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地上,端儿抱起那只土黄的小狗,露出那狗子粉红色的肥肚皮,其他两只小奶狗凑上来,摇着肥短的尾巴向主人示好,黑白色那只前爪立起搭在端儿的膝头,伸出舌头去舔他的小手。 阑珊敛神,终于沉声说道:“若我在工部,必会请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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