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哭道:“是真的,听说顺天府五城兵马司,以及大理寺镇抚司等已经赶去了。” 在这一刻,郑适汝突然听见耳畔雷鸣。 顺天府的人是最先赶到的,因为正有一队衙差在周围巡逻,然后是五城兵马司,而后才是镇抚司跟大理寺的人。 事发的时候赵世禛正在内阁同杨时毅等商议同南洋贸易的那一批货物该如何处理善后,照现在的情形看来,交货的日期自然是耽误定了,甚至后续能不能如约交付,希望也极渺茫。 但假如不能顺利交货,按照约定,至少要按照货价的三成给予赔付。 在座各位之中,李尚书的脸色最差,毕竟若要赔偿,还是得从他的钱袋子里掏钱,他好不容易从跟南洋的贸易以及滇南的锡矿里弄了些银子,如今预期的银两到不了袋子里不说,还要往外赔,这简直比挖他的肉都要痛苦。 但是南洋各国也都有使官驻扎在京师,听说事发之后就紧急“关切”,屡次询问此事,每次找到户部,李尚书先打哈哈说天下无事只是流言而已,后来风声太大无法掩盖了,便改了口风只说正在派人调查,还不知究竟等等……最后借口都说烂了,干脆地称病不去见那些人了。 但是这“拖”字诀显然并非长久之计。 李尚书皱眉道:“为今之计是快商议出一个法子来解决这件事,我户部可扛不起这么一大笔银子。” 兵部游尚书瞥他一眼,道:“既然是跟人家定好了的,当然不能毁约,现在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总不能让南洋人以为咱们言而无信吧。” 李尚书睁大双眼:“你的意思是白白地掏出那几十万两银子?你不如杀了我!” 游尚书便皱眉不言语了。 鸿胪寺卿在旁边轻声说道:“李大人,这不止是几十万两银子的事,假如真的毁约不赔付,消息传出去,别说是南洋,其他的周边各国也都会瞧不起我□□的,这是信誉问题,是国体。” 李尚书眨眨眼,显然是铁了心了,眉头深锁道:“不管怎么样,钱我是掏不出那么多。” 鸿胪寺卿悄悄地看向杨时毅,又看向在座一言不发的赵世禛。 此刻杨时毅才说道:“太子殿下是什么意思?” 赵世禛跟杨首辅目光一对:“首辅大人呢?” 杨时毅略微沉默,这让李尚书有些担心,他生怕杨时毅说出赔钱的话,便小声提醒说道:“杨大人……” 杨首辅看他一眼,重又垂眸道:“既然有约在先,自然是不能毁的,该赔的一定得赔。” 李尚书目瞪口呆。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杨时毅道:“但是目前船只是处在失踪不明的状态,货物是否毁损等等尚且不知。且船上还有南洋方面的人,所以我觉着,在查到船只下落以及真相之前就急着谈赔付,却是操之过急了。” 李尚书听到这里才总算松了口气,脸上稍微露出一点晴色。 其他众位内阁人等闻言,面面相觑,显然也觉着这话有理。 鸿胪寺卿道:“杨大人所说有理,但如果将来查明了之后……” 杨时毅果断道:“若是查明,那属于我们的责任自然是责无旁贷。” 他说了这句又看向赵世禛:“太子殿下以为呢?” 赵世禛才一笑点头道:“杨大人所说的,正是我心中所想。既然如此,那就让鸿胪寺卿跟南洋使官交涉便是……” 话未说完,外头有一名太监匆匆走了进来,脸色大为张皇。 他躬身道:“太子殿下,首辅大人,各位大人……出、出事了。” 赵世禛到场的时候,五城兵马司的人已经将整条街戒严,顺天府、镇抚司跟大理寺的人里里外外地将客栈包围起来了。 客栈内的住客跟掌柜小二等皆都给囚禁关押。 赵世禛疾步入内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