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一连数日噩梦。 只是有个意外之喜,御医来给她把脉的时候,竟查出了喜脉。 这个小家伙来的如此突然,让阑珊悲喜交加。 私下里,阑珊简略地将那夜的事情告诉了郑适汝。 郑适汝是个性情淡漠的人,却也仍是为容妃的选择而骇然震惊。 但是事已至此,郑适汝便只安慰阑珊道:“事情既然发生了,再伤心也于事无补。何况……或许对于容妃娘娘来说,她毕竟做了她自己想做的事情。” 阑珊低头,喃喃道:“我明明可以救她的,就差了一步。” 郑适汝皱眉道:“你以为你是谁,是通天的神佛吗?你怎么不想想,在那种情况下……你也很可能就差一步就葬身在那里了!” 这倒是真的,若不是容妃最后那一掌,坠入那满是桐油的榻上,除非是神佛才能逃出生天。 容妃,真的是一心求死的。 可是阑珊只觉着难受,到底是什么把容妃逼得这种地步,让她甚至对于死亡都是这般的甘之若饴。 她想到了容妃临死之前跟自己说过的那什么“动心”之类的话,本来想问问郑适汝的。 可是又觉着那话太私密且另有深意了些,就算是自己跟郑适汝无话不说宛若同生一体,可毕竟事关容妃的声誉,就事关赵世禛……所以竟无法出口。 阑珊心中满是惶惑,便抱着郑适汝道:“宜尔,宜尔,你说将来,将来会怎么样?” 郑适汝问道:“什么怎么样?” 阑珊道:“我隐约听闻容妃娘娘才进宫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是这深宫逼得她变得这样,你说我、我们……将来会不会也变得、变得很奇怪呢?” 郑适汝蹙眉盯了她半晌,哑然失笑:“真是杞人忧天,这皇宫中的女人当然有各种的不得已。但是也不是每个人都会选择跟娘娘一样的路,因为毕竟跟各人的性情有关。而你……” 郑适汝叹道:“你啊,我只担心你给人害。恨不得你能学到类似容妃娘娘几分的狠辣呢。” 阑珊瞪大眼睛:“你、你说什么。” 郑适汝道:“你已经是皇后了,傻瓜,目下是因为为大行皇帝守制,以及太子才登基要处理一大批的政事无暇他顾,你看等局面稳定下来之后,第一件头等大事,自然就是选秀充实后宫了,还有孟家的二姑娘,到底要给人家蹉跎到什么时候呢?她若进宫,自然也是得位列四妃的……她虽然不至于敢对你如何,可谁知道以后进宫的那些人呢,你若没有芒刺自保,如何了得。” 郑适汝说了这几句,见阑珊听的呆呆的,她心里倒是有些后悔在这时候又说这些,毕竟阑珊才经历了容妃的事情,何必给她更多的压力跟不适呢。 于是忙又道:“不过也未必。这只是我的一点担忧。具体如何,到底要看咱们皇上的。他那样疼你,未必就肯放别的人进来……而且现如今也不是没有人的。”说到最后便笑了。 原来郑适汝指的是红线红玉等四个绝色,原先安置在东宫,随便封了些位份,虽然是“良娣”“婕妤”之类的叫着,其实不过是瞒瞒皇帝跟众人的眼,实则是侍女加护卫而已,赵世禛一应的没有碰过。 而红线等也各谨守本分,不敢有丝毫逾矩,由此也可见高总管的确很有一套。 等到宫内外诸事稍微平靖,已经是四月份了。 草长莺飞,春日正好。皇宫之中也一片祥和,就仿佛之前的生死骇然并未发生过。 除了瑞景宫那边,昔日的殿阁仍旧是一团焦黑地瘫倒在地上。 其实在这期间,阑珊曾来过一次……只是不敢多看,也不能多想。 她最近又犯了妊娠,不太喜欢吃东西,又昏昏欲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瑞景宫中受了惊吓的缘故,时不时地总会觉着心悸,太医每日围着诊脉,不敢丝毫怠慢。 阑珊暗中筹谋着是不是该把瑞景宫返修一遍,私下里跟赵世禛说起,他却并不似热衷此事,只淡淡道:“不用着急,先扔着吧。” 又笑说:“你有了身孕,不要再去为了这些事情操心,只管好生保养才是。” 阑珊也不知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