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纸包奉上。 纸包打开,里头两个白胖胖的包子可喜地摆在跟前。 舒阑珊低着头,简直可以变身成第三个肉包子,排在一块儿对着他打躬作揖,然后安分守己地等着给他吃掉或者喂狗。 当然是喂狗了,大人物连满桌昂贵精致的菜都不肯吃,怎么会吃这种东西…… 一只手探了过来,手指笔直,指骨明显,玉色,好看,但是充满力道感。 他捏了一个包子过去,从中掰开。 舒阑珊愕然地抬头。 对方吃了口:“还不错。” 被称赞了?舒监造重新挤出一个笑,半欠身:“多谢。” 她想打自己的头,不是她做的,也不是吃的她,为何要道谢啊究竟。 包子只吃了一口,大人物便放下了,旁边的侍从立刻送了漱口银碗,擦手的帕子。 真是浪费啊,舒阑珊的目光恍惚地在桌上的酒菜上飞舞。 贵人慢条斯理地擦净了手:“刚才在案发现场,你为何会发现凶手就在其中?” 舒阑珊回神,他为何知道,难道他也在现场?不……多半是侍卫们。 “因为小人推测所得。” “你的推测?” 舒阑珊在心中稍微组织了一下想说的:“请恕我无礼。第一,小人推测,尸体藏在照壁中,而孙家还在修葺屋子,凶犯心虚,肯定不会放心,比如……会担忧孙家再动照壁之类,所以他应该不会立刻远离,而会在现场照应。” 这点也正跟陈四郎向王鹏供认的一样了。 “还有呢?”他微微眯着眼睛,越发上挑的眼尾给人一种迷离的感觉。 “第二,小人是太平镇地方监造,主房屋河道监管,虽然不值一提,但小人……对于一般的房屋等的建筑还是颇为熟稔的,那藏尸的照壁上砌砖的手法一看就不是生手所为,所以凶手定然在参与施工的这些人中,也只有他们才有如此便利条件,最后就是最重要的了,陈四郎太慌张,还不停地摸自己的瓦刀,那瓦刀便是关键,一个称职的有经验的瓦工,绝对不会用一把没磨练过的新刀,就像是一个要行很长路的跑步者,绝不会穿一双没有磨合过的新鞋。” “既然是一个有经验的瓦工,为什么那照壁还会坍塌?” “这也有个缘故,因为他做贼心虚,加上夜晚怕惊动别人,所以砌砖的时候才要尽量放轻力道,落砖太轻,黏连不稳,承重不均,才会导致坍塌,当然……也可以说是天意。” “天意……呵。” 然后,舒阑珊第一次看到了他的笑。 贵人的唇角稍微上扬,跟挑起的眼尾相映生辉,他笑的意态阑珊也优雅风流,有一点浓浓淡淡的光芒在他的眼中闪烁,看的人心都好像要化开了。 “舒阑珊,果然不错,”贵人下评语似的说了这么一句,“我叫人在方圆百里打听,十个人中有九个人向我推举你。” 舒阑珊毛骨悚然,蓦地站起身来:“这、这是从何说起?” 贵人敛了笑,重又是那副淡漠冷肃的表情:“我如今有一件事,需要找一个靠得住的人。” “小人不过是籍籍无名之辈,”舒阑珊按着桌子,惶恐:“恐怕难以担当大任,请您三思!” “说你行你就行,”贵人淡淡地瞥着她,“明日四更时候启程。” 他说着站起身来,舒阑珊忽然发现他比想象中还高大,如今越发要仰视着了:“可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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